沈光延的睡眠一向不是很好,从前他定期会带着宋青瓷一起去专门的地方做安神香,那时候他工作忙,没有时间亲手做,宋青瓷性子还有些急躁,总是控制不好量,羞于把自己做的香送给他,他总是揉揉她的头,将香郑重的放进自己的卧室。
袅袅檀香围绕而来,他总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少女纤纤玉手为她制香的场景。
这一次,他没有闻到那股熟悉的令他安心的味道,在梦魇中,他皱起了眉头,喃喃的喊着:“青瓷....”
“青瓷!”近乎哀嚎的一声,他猛然坐起来,剧烈的恐惧下,他嘴唇苍白,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青瓷?”他茫然无措的再一次出声,像一个孩子一样。
下一秒,他抬手抚上了自己的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正常。
他起身去到宋青瓷的房间,看见她满满的衣柜,稍微心安了一点。别墅的徐妈匆匆上来,给他端了一碗醒酒汤。
“小小姐呢?”他问道。
“小小姐说,这两天学校有一个实习项目要去江城参加,三天就会回来,您不要担心。”徐妈恭敬的说道。
他的心落了回去,有些脱力的跌坐到宋青瓷的床上,“小丫头越来越任性了,耍脾气就往外跑。”他无奈的朝徐妈笑了笑。
徐妈的心里却有一点异样的悲伤。
“对了,沈教授,陈小姐说明天业内有一个交流会,让我提醒您不要忘记。”
沈光延有些疲倦的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想不起来。
九
第二天陈辞霜来家里等他的时候,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鬓边别着一朵山茶花。
看到那朵山茶花,沈光延一下子愣住了。
青瓷喜欢山茶花,在院子里种了很多山茶花,也喜欢在鬓边别着一朵。
她一边把袖子挽起,一边笑着问他:“小叔叔,你看我好看吗?”
“你这花哪来的?”沈光延不由得皱起眉。
“我看你院子里山茶花开的真好,随手折的呀。”陈辞霜笑盈盈的撒娇道:“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她的下半截诗还没念出口,沈光延近乎粗暴的将她头上的山茶花拔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面带愠色的问道:“谁许你摘院子里的花的。”
陈辞霜从未见过他疾言厉色的模样,一下子被吓住了,不敢吱声。
她眼见沈光延细致的将那朵花放到枝头下,轻轻覆盖上一层土。
聪颖如她,一瞬间就恨得咬牙切齿,她知道了,那是宋青瓷种的,他才如此爱重!
“好了,走吧。”沈光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
陈辞霜故意不走,撅着嘴说道:“一朵花而已,你这么凶干什么。”
沈光延的眼眸里划过一丝不耐,随即说道:“过两天带你去拍卖行,补偿你一个吧。”
陈辞霜这才挪动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