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手推了一下姐姐后,她坠下楼梯,从此双腿再也无法站起。
后来的三年里,父母无限度偏心她。
我的男朋友怜惜她,我的闺蜜也认为我该赎罪。
我一度活在地狱一般的愧疚中。
直到姐姐笑着站起来,把我推下了天台。
原来她骗了我们所有人整整三年,一切都是她的自导自演。
再睁眼,我回到了三年前的楼梯上。
1“孟晚,都怪你毁掉了我的人生,现在只是让你拿出全部积蓄给我买房你都不肯,那你就去死吧。”
瘫痪三年的姐姐一脸癫狂,站起来将我推下天台。
我恍然察觉,她的腿从来都是好的。
她骗了我们所有人。
利用了所有人的同情心和我的愧疚。
让我终日生活在痛苦之中。
求生的本能让我一把拉住姐姐的手,最后我俩双双坠落。
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回到了三年前的楼梯上。
姐姐的表情却和坠楼前的癫狂如出一辙。
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她还沉浸在重来一次的喜悦里时,我听到了爸爸妈妈的脚步声。
这次,换我来当那个可怜无辜的瘫痪女儿吧。
我猛地拉起姐姐的手,她受到惊吓般一把推开我。
我顺势往后一倒。
姐姐,你能演的,我也能演。
往后倒去的刹那,我冲她得意一笑,她果然被刺激得对我破口大骂。
“孟晚,你也重生了是吗?
这次换我来得到你的那份机遇,我要成为最耀眼的芭蕾舞者!
你永远都别想比我强!”
咚的一声,我跌落在了楼梯口。
伴随着爸爸妈妈的惊呼声,孟晨说出的话成了她害我的最佳证据。
这次我们交换一下人生吧姐姐,就像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互换身份。
2我和姐姐是双胞胎。
我出生的时候身体比较弱,所以自出生以来,父母就更关心我一点。
姐姐一直就不太喜欢我。
小时候姐姐总爱跟我玩互换身份的游戏,说想看看爸妈是否能认出来我们到底谁。
我们交换了衣服成为彼此,可姐姐总是顶着我的身份捣乱,最后挨骂的却是我。
我以为就是姐妹之间的小心机,可我不想姐姐竟恨我入骨。
前世她不惜假装瘫痪三年,赢得所有人的怜惜,只为毁掉我的人生。
而我为照顾她放弃了那个机遇带来的国外进修机会,最后却死在了她过度膨胀的贪心和恨意下。
我前世整整三年活在无尽的愧疚和懊悔里,简直是成了最愚蠢的笑话。
姐姐,这次换你来尝尝被所有人指责的滋味吧。
我隐藏好心底的恨意,在父母责骂姐姐的声音中,睁开无辜迷茫的双眼。
“妈……妈!
我的腿,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妈妈顿时慌了,如前世一般。
我可是天赋绝佳的芭蕾舞蹈生,腿没有知觉了可怎么行?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女儿的腿!”
姐姐咬牙切齿瞪向我,对我做着口型。
“骗子。”
骗子?
姐姐你怎么好意思对我说这两个字?
我压住嘴角,继续慌张迷茫的演技,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被子上。
一向沉稳的爸爸也慌了神,轻声哄着我说一定没事的。
姐姐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变成刀子刺向我。
我缩进被子里抖了抖,“爸爸,姐姐为什么这样子看我?”
爸爸回头看到姐姐来不及收起的凶狠表情,抬手就是一巴掌。
“孟晨,你这是故意推妹妹,我还没来得及罚你,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这是你亲妹妹!”
我赶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拉住爸爸,却直接无力跌坐在地面上。
最后医生也检查不出来原因,可我的表现却实打实证明了我的双腿已经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
我可没有瘫痪。
就那么点高度,我不可能瘫痪。
所以我才敢演这出戏。
3孟晨成了罪人,她必须负担起这份罪恶感和愧疚感。
“妈妈,我想喝姐姐做的鸡汤。”
我抱着妈妈的手臂撒着娇,脸上还带着淤青。
妈妈看着一阵心疼,连忙使唤姐姐回家给我煲鸡汤。
一份鸡汤煲起来就要七八个小时,这个时间根本没办法去上学,得一直守在厨房。
姐姐自然是不情愿,她还想趁着这次重生的机会崛起,迫不及待地想去上课练舞。
“妈,让家里的阿姨煲汤也是一样的,我还要上课呢。”
姐姐一脸不耐烦。
妈妈气得指着姐姐鼻子骂,我默默在妈妈身后比鬼脸。
“你把你妹妹推下楼,你妹妹现在腿都没办法走路了!
你妹妹想要喝个鸡汤,你还不愿意做?
你这是当姐姐的样子吗?”
孟晨气得想要越过妈妈来揪我头发。
“妈!
医生都检查不出来原因,她就是装的,你们怎么都信了呢?”
嗯……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能信呢?
前世他们也是照信不误呀,然后也是这么打我骂我的呢,姐姐你忘了吗?
“妈妈,我本来想着姐姐是无意的,所以想让姐姐稍微补偿我一下就好了,但是没想到姐姐连鸡汤都不愿意给我煲……”我假装哭泣,实则捂着脸偷笑。
最后姐姐在妈妈的训斥下还是回家去给我煲鸡汤了。
如同前世的我,停课给她煲了整整一个月猪蹄汤。
我现在闻到猪蹄都想吐,所以换成了鸡汤。
不过我很快笑不出来了,因为我男朋友来医院看我了。
4我的男朋友祁默和我是青梅竹马。
因为祁默家和我家是世交,家长们自小就默认两家联姻。
在我们高三的时候,他选择了我,两家打算在大学毕业后就举办订婚仪式。
后来我和姐姐去读舞蹈专业,他在隔壁大学读金融系,经常跑来给我送花送珠宝。
这原本是一份不错的姻缘,我们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他长相帅气能力出众。
可惜,我永远都忘不了前世,在姐姐的病床前,祁默气愤又失望地盯着我的样子。
“孟晚,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子的人,连你姐姐都下得去手,现在你姐姐跳不了舞了,你还好意思独自跳下去吗?”
他的这番话直接把我定在了羞耻柱上,也宣告了我芭蕾舞蹈生涯的结束。
而此刻,他坐在我的病床前一脸的心疼,他伸手想摸摸我脸上的淤青,却被我躲了过去。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又连忙捧上我最爱吃的水果和小吃。
“晚晚,你一定很怕很疼吧?
快吃点好吃的,都是你喜欢的。”
祁默你说错了,这次一点都不怕也不疼,因为摔的人是我。
我真正又疼又怕的时候,是前世站在姐姐面前,永远抬不起头的每时每刻。
但那个时候,你站在了我的对面,站在了姐姐的身边,和所有人一起指责着我。
人心如秤,弱势的人都会高高翘起,另一方只会被牢牢压在最下面。
5孟晨拎着鸡汤来的时候,祁默还没离开。
孟晨看到他,眼睛一亮。
我在心里嗤笑一声,猜都猜得到她在想什么。
无论我是真的还是假装的,我的腿已经配不上祁默了。
孟晨超过我的心真是强烈,如果能拿下祁默,也算胜过了我一次。
“姐姐你来啦!”
,我装出一脸期待,“祁默你来得正好,我姐姐煲的鸡汤真的很好吃,你也尝尝吧。”
孟晨肉眼可见地慌了。
“不行!”
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赶紧缓和下来。
“这个是专门给晚晚煲的鸡汤,里面放了很多药材,祁默你喝的话可能不太合适。”
“哎呀,能有什么不合适的呀?
这些药材本来就是好东西,辛苦姐姐啦!”
我递给祁默一小碗,孟晨在旁边忐忑不安。
祁默喝了一口之后皱起了眉头。
“这里面放的药材是不是不太对呀?
这几味药材有活血化瘀的效用,可能不太有利于晚晚恢复。”
孟晨慌张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清纯。
祁默不忍多说,就写了一张单子给孟晨,告诉她这几味药材不要再放了。
和前世对我的样子完全不同呢。
祁默走后,孟晨揪着我的衣领质问我。
“你知道他能喝出来是吧?
你这次又是故意的吧?”
祁默的奶奶是学中医的。
他小时候放假都会回去帮他奶奶打理药材,这个是我们都知道的。
但是他会中医,这个只有我知道。
还有,送鸡汤这么好的做戏机会,她居然每次都避开爸爸妈妈在的时间单独来送。
我很难不知道她打的什么心思。
我坦然地看向孟晨,一改前世的怯懦。
“你如果再不放手的话,爸爸妈妈就要来了。”
孟晨立马放下了手,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永远不会是你的,别想了。
鸡汤记得以后定时继续送来,不用再加料了,反正我全都倒厕所了。”
有些东西就算我不要,也不代表我可以看着孟晨抢走。
6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终于可以回家休养了。
家里的别墅一共三层,爸妈住三层,我住二层,姐姐住一层,一层有练舞房。
我坐在轮椅上,看了看楼梯,沮丧地对爸爸妈妈说。
“爸爸妈妈,我可不可以和姐姐换一下房间?
现在我的腿不行了,不方便上二楼。”
孟晨不愿放弃一楼的练舞房,立马站出来争取。
“爸爸妈妈,现在妹妹不能跳舞了,但是我可以跳,我想用一楼的练舞房,我住一楼的话更方便一点。”
我听完直接发疯一般狠狠捶打我的大腿。
“都怪我,都怪我,姐姐就是跟我开了个玩笑把我推了下来,我的腿怎么就不行了呢?
我也想跳舞,我也想用练舞房!”
我捶打的力气大到轮椅差点翻倒。
妈妈赶紧扶住轮椅,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宝贝晚晚,你说住一楼就住一楼,练舞房等你好起来再用哈。”
爸爸叫来阿姨,让她给把房间换过来。
顺便叮嘱阿姨看着别让孟晨在家里练舞,免得再次刺激到我了。
孟晨狠狠瞪着妈妈怀里的我,但是不敢采取任何行动。
我趴在妈妈的肩膀上,冲她微微一笑。
孟晨崩溃了,开始砸东西咆哮。
“我都说了她一定是装的!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不信我?
为什么一定要我让着她?
就算是我推了又怎么样?
当时是她拉着我的手,而且她真的没有瘫痪。”
爸爸妈妈惊诧地看着癫狂的孟晨,我静静观赏顺便思考。
如果前世我早就知道她是撒谎,我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惜没如果。
最后孟晨被爸爸丢到了学校附近的出租屋里。
爸爸看似是偏心我去处置了犯错的孟晨,但是这何尝不是帮她靠近学校方便练舞呢?
其实爸爸妈妈一直都没有特别偏心。
只是姐姐不满足,只要爸爸妈妈对我有一点点好,她就开始生气甚至欺负我。
7孟晨不在的日子里,我难得吃好喝好。
前世三年心理折磨最后坠楼惨死,重生回来后就在装病吵架。
直到现在我才能够放松下来。
我甚至都想不起来关注孟晨的近况。
她倒是看不下我过得这么悠闲,主动找上门了。
这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
我午睡醒了之后叫阿姨,阿姨也不在。
只有孟晨提着刀坐在我的床边,如鬼魅般盯着我。
冷冽的刀锋就在我的枕头边。
“孟晚,你的腿确实是装的吧?”
我静静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她先沉不住气了,拿起刀在我脸上拍了拍。
“爸爸妈妈去隔壁市参加晚宴了,明天才能回来,你没有靠山可以压我了,你以为我不敢再杀你一次吗?”
她是我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姐姐,却能够一再毁了我甚至杀了我。
“孟晨,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孟晨被我问得陷入恍惚。
“我为什么恨你?
你难道不知道吗?
“凭什么我们两个是双胞胎,你只是比我晚出来几秒,爸爸妈妈就要更偏心你一点?”
“凭什么我这么热爱芭蕾舞,却是你更有天分?
老师从来夸赞的只有你。”
“凭什么我已经那么好好表现了,当年祁默还是选择了你?”
“我只有装作自己瘫痪了,他们才能够多看我一眼。”
孟晨说着说着泪流满面,看起来无比可怜。
我陷入沉默,我突然开始厌烦亲姐妹互相报复的现状。
“孟晨,其实他们对你也很好,你如果现在把刀收起来,好好过自己的人生,应该也可以很精彩的。”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孟晨的痛处,她猛地举起刀子朝我刺来。
8我翻滚着爬下床,双腿无力地往外爬去。
“孟晚,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装什么装?”
“快站起来啊。”
“孟晚,我知道你是装的。”
孟晨拿着刀慢慢跟在我身后,看着我狼狈爬行的样子,笑容越咧越大。
我爬行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树叶摇曳在我的身上,但我的全身都感觉不到和煦的照拂。
我不知道孟晨会不会来真的,毕竟她已经杀过我一次了。
我到现在还觉得可以和她和解,真的是太天真了。
我和她,好好活下去的只能有一个。
孟晨好似确认我是真的双腿残废,满意地笑了笑,拿着刀子的手垂下了。
“滴铃铃。”
她的电话响了。
我都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母亲的哭声和父亲的怒吼。
“孟晨,你拿着刀追你妹妹干什么?
把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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