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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结局+番外

吴乃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清梨微微福身,下了一级台阶。“前几日,我偶然在玉满楼旁的小胡同内撞见江之礼与他表妹陆慈在行苟且,言辞间二人已相处许久。当日我便同外祖母说要退亲,外祖母当时并未同意,说要查问。”“我本也知晓退亲不是儿戏,没有那么快,便想回去等等。那日又无意间听到大舅母训斥江之礼,要其同我道歉,说娶了我才能拿到我祖父和父亲留给我的产业,拿到产业后他想如何都随他。”沈清梨有钱这是人尽皆知的,沈万昌当年富得能供养军队,曾经还有人怀疑沈忠的骠骑将军是用银子砸出来的,直到沈忠屡立奇功谣言才不功自破。沈忠是沈万昌的独子,沈清梨又是沈忠的独女,她的嫁妆......不敢想。永望侯府再不济那也是三代传下来的侯爵,如今府中虽没有成气候的人,但也不至于贪墨女子嫁妆。便是...

主角:沈清梨江之礼   更新:2024-11-18 14: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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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梨江之礼的其他类型小说《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吴乃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清梨微微福身,下了一级台阶。“前几日,我偶然在玉满楼旁的小胡同内撞见江之礼与他表妹陆慈在行苟且,言辞间二人已相处许久。当日我便同外祖母说要退亲,外祖母当时并未同意,说要查问。”“我本也知晓退亲不是儿戏,没有那么快,便想回去等等。那日又无意间听到大舅母训斥江之礼,要其同我道歉,说娶了我才能拿到我祖父和父亲留给我的产业,拿到产业后他想如何都随他。”沈清梨有钱这是人尽皆知的,沈万昌当年富得能供养军队,曾经还有人怀疑沈忠的骠骑将军是用银子砸出来的,直到沈忠屡立奇功谣言才不功自破。沈忠是沈万昌的独子,沈清梨又是沈忠的独女,她的嫁妆......不敢想。永望侯府再不济那也是三代传下来的侯爵,如今府中虽没有成气候的人,但也不至于贪墨女子嫁妆。便是...

《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沈清梨微微福身,下了一级台阶。

“前几日,我偶然在玉满楼旁的小胡同内撞见江之礼与他表妹陆慈在行苟且,言辞间二人已相处许久。当日我便同外祖母说要退亲,外祖母当时并未同意,说要查问。”

“我本也知晓退亲不是儿戏,没有那么快,便想回去等等。那日又无意间听到大舅母训斥江之礼,要其同我道歉,说娶了我才能拿到我祖父和父亲留给我的产业,拿到产业后他想如何都随他。”

沈清梨有钱这是人尽皆知的,沈万昌当年富得能供养军队,曾经还有人怀疑沈忠的骠骑将军是用银子砸出来的,直到沈忠屡立奇功谣言才不功自破。沈忠是沈万昌的独子,沈清梨又是沈忠的独女,她的嫁妆......不敢想。

永望侯府再不济那也是三代传下来的侯爵,如今府中虽没有成气候的人,但也不至于贪墨女子嫁妆。

便是有这心思,那也是不能表露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陆老太太和陆氏的眼神都带了些鄙视。

永望侯缩在房间里不敢出头,心中暗骂陆老太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本来若私下解决些事,虽失了里子,面子还能保住。

沈清梨又道:“我念着侯府收留我们母女之恩,不欲将此事声张,只想退亲便好。没想到大舅母几次上门推辞,我娘亲重病在身,我亦不敢让她为我操心。”

“昨日娘亲病情突然严重,我守了一夜,今晨大舅母叫我去外祖母处,外祖母竟同我说让我同江之礼马上完婚。担心我娘亲若没了,我要给她守孝三年会耽误时间。”

听到最后一句,君墨染凤眼微眯,扫向陆老太太,眼中似是要射出冰碴。

这老太婆好大的狗胆,竟敢如此欺负她。

永望侯显然是知道这件事,跪在门后脑门豆大的汗珠往下流。

“九千岁圣明,清梨虽是一介女子,亦知廉耻二字。江之礼一心只为清梨嫁妆,永望侯府不顾我娘亲安危逼迫我,我沈清梨绝不会嫁进这种家族。”

沈清梨福身,字字珠玑。

院内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徐大人才忿忿开口。

“老夫人,您开口说是沈小姐因一己私欲冲撞九千岁,让我来作证,敢问是何私欲?”

“映晚虽是庶女,但这些年对侯府付出的银钱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她如今生死不明,这样逼迫她的女儿......简直有辱斯文。”

陆氏低头不语脸上青一块白一块,那些话不知道何时被沈清梨听了去,搞到现在这种场面,她还从未被人如此非议。

陆老太太毕竟多活那么多年,脑子自是转得比陆氏快,她立即哽咽着声音道:“嫡母难当,当年晚丫头带个女娃回来投靠,我老婆子二话不说就收留了。这门亲事也是晚丫头同我提议的,之礼怎么也是未来世子,还能少了一门好亲事,我也是心疼晚丫头这才同意。”

“如今到清梨口中,却成了我觊觎你的嫁妆,被如此污蔑,老婆子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亲事可以退,但贪墨孙媳嫁妆之事决不能认,否则就再在盛京抬不起头了。

此时陆老太太心中无比后悔请徐大人来了,若只是自家旁系,后面还好处理一些。

“至于你说之礼同慈儿之事,老婆子从未听他提起过,说不得是你看错了,也未可知。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就定了我孙儿的罪。”

陆氏一听这话,立马接道:“对对,明明是你见他们在府中走得稍近一些便心生妒忌,慈儿自幼同之礼关系便好,但也是有礼有节,你怎如此恶毒编排出这种话来中伤他。”

“九千岁若是不信,叫之礼来一问便知。”

这种无凭无据之事,就看大家偏信谁了,在场几乎都是侯府族中人,沈清梨必不会落得好。

事到如今,永望侯若再不开口说话,以后在京中就真的再也不用说了。

他从门后跪行出来:“九千岁,此事不得听一人之言,既是退亲,也要双方都在场才行。”

君之礼似笑非笑看向众人:“说的对。”

“侯府的人都在这里吧?哪个是江之礼?站出来说一说吧。”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江之礼竟不在众人之列。

“之礼许,许是还在房中温书,他晨起都有温书的习惯。”陆氏替江之礼寻了个借口,心中却突突直跳,有些不祥的预感。

君墨染对云生使个眼色,云生便退下了。

“说起来,本王今日前来确是有事要问。”

永望侯心中一喜,他就说九千岁怎么可能是专程为了沈清梨来的,肯定是有需要永望侯府的地方,借着沈清梨的事拿个桥,好多压自己一头。

他挺直了脊背,声音都清朗很多:“九千岁,您请吩咐,我永望侯府必定为您赴汤蹈......”

话未说完,他就见云生带进来两人。

他眨眨眼,又揉揉眼,那男子怎么看起来像是......之礼?

江之礼满身酒气,面色惶恐,衣衫不整,头发都是随意披散着,一看便是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的。

他身边的女子便是陆慈,亦是一身狼狈不堪。

看这副样子就能猜到之前二人经历了何事。

院中女子见状,都有些脸红,避开眼神。

永望侯面色发白,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君墨染说道:“今晨本王在客栈用餐,只听闻隔壁房间的......声音大的离谱,扰了本王的好心情。本王便命人将他们抓起来喂本王的黑贝,结果这男子说是永望侯的孙子。”

顿了一下,君墨染好心情地看向永望侯:“本王好心来府中问一问,若是你孙子,你便想办法来赎人;若不是,那就剁了喂给本王的黑贝。”

“侯爷,你......认识他吗?”

永望侯还未开口,陆氏便哭着扑向江之礼:“是是是,是我儿之礼,求九千岁饶命啊。”

陆氏同江之礼哭作一团,院中族老却忍不住了。

“......白日宣淫,真是丢尽读书人的脸啊。”

“未来岳母生死不明,江之礼你竟还敢去偷欢,良心岂能安啊?”

“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敢相信,江之礼你竟是这种人。”




一行人先去了离盛京最近的布庄香云庄,香云是祖母的闺名亦是祖父送给祖母的成亲礼。香云庄的特色布匹浮光锦是祖母研制出来的,一年只产数十匹。

仅这一项便可支撑香云庄屹立不倒,钱掌柜说香云庄现在的庄主是侯府大夫人的远房亲戚,为人圆滑。

沈清梨自知想拿回香云庄不容易,但若啃下这根最硬的骨头,后面也就都好说了。

香云庄如今的庄主叫陆远,是陆氏的远房侄子。

苏嬷嬷打开窗帘,沈清梨老远就见一群人在布庄门前侯着,站在最前面的就是陆远。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最普通的绸缎做的长袍,个子不高干瘦黝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精明。

“东家,小的陆远给东家请安,庄上已安排好晚宴给东家接风。”陆远小跑着迎到马车前。

“面子倒是做得足,就是不知这里子是黑是白。”苏嬷嬷小声在沈清梨耳边提到。

沈清梨勾唇,戴上提前备好的月白素锦面纱并未多言,车夫停车掀了车帘,苏嬷嬷先行下车。

“晚宴就不必了,小姐一路舟车劳顿,先去梳洗休息。陆庄主先将账本送去小姐房中,待明日再接见各位管事。”

沈清梨在春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面对陆远和众管事并未怯场,眼神淡淡扫过众人向庄子里走去,一言未发威严十足。

陆远望着这位突降来的东家,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他在此做了五六年庄主,从未见过这位名义上的东家,感觉不似大夫人说的那般好性子。

布庄偶尔会有些夫人小姐来预约浮云锦,顺便采买些其他布料。所以庄上有些布置清幽的客房,以供贵人居住。

沈清梨坐了一下午的车,身体有些疲累,陆远送账本来时,她已经睡下了。

翌日,沈清梨一袭月白色里衣外罩了件轻薄的粉色纱衣,坐在窗边查账,陆远小跑着进来,“东家,东家......”

苏嬷嬷开门训斥道:“大呼小叫,像何样子?”

陆远跑得脸色黑红,喘着粗气:“嬷嬷,恕小的失礼,西晋的安宁公主来咱们布庄了。”

西晋同大周国力相当,关系也很是紧张,此次太后寿辰西晋最受宠的安宁公主亲自来贺寿,算是大周的贵客。

“安宁公主是贵客,你小心伺候便是,这么急忙来寻小姐所为何事?”苏嬷嬷心头略有疑惑。

“安宁公主听闻东家是永望侯府表小姐,想请东家过去说说话。”

沈清梨走出房门,满头雾水。

永望侯府并非名门,她一个不受宠的表小姐更是不值一提。

西晋的安宁公主寻她作甚?

苏嬷嬷稍一思索便附上沈清梨耳畔小声道:“听闻那位安宁公主扬言要嫁给九千岁,怕是知道九千岁之前替小姐出头退亲......”

虽九千岁不让外传,但那日的人太多了,有心人一打听便能知道。

沈清梨惊讶不已,竟还有此事,难怪他突然同自己拉开距离。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理理衣服强装镇定,带着春华过去。

苏嬷嬷本想跟着一起去,这趟怕是鸿门宴;若那公主来者不善,她不想被苏嬷嬷见到自己太过狼狈的样子,让她留在房中看账本。

兜兜转转几人离开客房区很远,逐渐向半山腰走去。

沈清梨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刚转身一股淡淡的甜香钻进鼻孔,她头有些晕,眼前模糊一片,春华似乎已经倒在一旁。

“你......”陆远笑得狡诈,黑瘦的脸上颧骨高高耸起。

听不清他说些什么,沈清梨踉跄着后退,拔下头上金钗对着手臂狠狠刺去。

剧烈的疼痛让她头脑清醒许多,行动依旧迟缓。

“呦!性子还挺烈。”陆远嘿嘿一笑,上前扯掉她的面纱,愣了片刻眼中欲念加深,“果真是天姿国色,比那西晋公主还矜贵。”

西晋公主?西晋公主因君墨染要害她?

还是陆氏或者侯府要害她?

沈清梨没时间多想,迷药又有些上头,她又狠狠扎向手臂,趁着那丝清明她不顾一切顺着小路向山上跑去。

饶是她功夫不错,中了迷药的身子又怎能跑得过身强体壮的男子,很快陆远便追上来。

陆远抓住她粉色纱衣一角,沈清梨咬咬牙顾不得清誉脱下纱衫,白色单衣染满了血看着触目惊心。

陆远拿着粉色纱衣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少女特有的体香迷得他心神激荡,望着那柔软娇躯他眼中燃起烈火。

陆远再次追上她,沈清梨蓦然回首,用足力气将金钗猛刺向他。

陆远一时不察,金钗堪堪擦过他脸颊,血珠迅速渗出。

他擦了一把脸见手上满是鲜血,一把抓住沈清梨的头发“啪”就是一耳光。

“臭婊子,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名号,你一个被人退了亲的破烂货,老子能要你是你的福气。”

沈清梨脸迅速肿起来,倒也因祸得福,头脑更清醒了一些。

大概五十米处有个山崖,若能将他推下去或许有救。

陆远撕开她的衣襟,雪白的锁骨晃了他的眼,刚欲低头啃咬,只觉两腿间被狠狠撞击......

陆远哀嚎一声松开沈清梨,双腿跪地。

沈清梨趁机跑向山崖,陆远很快夹着腿一瘸一拐追上来,边追边叫骂,五米、四米、三米......

“啊!”女子尖锐的叫声响起,为了挣开追上来的陆远,沈清梨滚落山崖。

陆远看着掉落的女子,口中咒骂不已,这山崖不算太高,那贱人定然摔不死;他得赶紧派人下去搜,不能误了上头的大事。

沈清梨滚落之际脑中想着,那人算是又救她一命吧,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是他告诉她的,如遇危险只攻他弱处。

这辈子算是还不清了......胡乱想着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沈清梨头脑有了些意识,脸颊贴在一处温热的地方,耳边有咚咚的心跳声......似乎有人抱着她。

她努力挣扎,想逃开歹人的桎梏,可努力半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似乎察觉出怀中人的不安,君墨染贴在她耳边轻语:“没事了,乖乖睡一会。”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那股不安的紧绷感很快消失,身体疲软下来。

君墨染紧了紧了手臂,怕弄伤她又松了松,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云生小碎步跟在他们爷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天知道他刚才发现沈小姐一身是血地挂在山崖壁突出的树枝上时有多害怕。

他们爷第一次对女子上心,这要死了......他们爷不得打光棍啊,爷不娶媳妇,他作为贴身护卫咋好意思娶。

很快二人到了一处临溪而建的木屋前。

“叫小杨大夫过来。”君墨染声音冷硬夹着怒火。

云生生怕这股怒火殃及到他这条无辜的池鱼身上,立马去隔壁屋揪来小杨大夫。

小杨大夫诊过脉,一脸凝重道:“回九千岁,沈小姐身上多处皮外伤,不过并不致命,严重的是......”

君墨染神色一顿,冷声道:“是什么?”

小杨大夫瞥了眼云生,低声道:“沈姑娘中了烈性媚药......怕是要难熬两个时辰了。”

君墨染这时才发觉少女一脸不正常的潮红,月白色的衣裙像是里衣,嘴里时不时低吟......

想到她可能经历的事情,君墨染眼中凝聚出冰碴。

“呦!这么美的美人,怎能让她尝媚药之苦呢,本皇子勉为其难来帮帮她......”一位面色极其苍白,五官精致美的雌雄莫辨的男子自外间走来。

云生听到这话,默默向一旁退了退,他是池鱼......最容易被殃及。

果不其然,轩辕哲话音未落便被一道内力拍出去,随着飞出去的还有一旁的花瓶。

池鱼......不,云生吊着半口气闭紧嘴唇缓缓呼出。

“解药。”君墨染眼中透出危险。

小杨大夫硬着头皮道:“并无解药。”

床上的人儿低吟变成轻哼。

君墨染眼神微眯,拇指上的极品羊脂玉扳指瞬间碎裂。

轩辕哲扶着门框进来,戏谑道:“这本就是用来取乐的,哪里来的解药,你就别为难我的小杨大夫了。”

“本皇子的针才扎一半,就把人叫走,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说完又扫了眼床上的美人。

君墨染怒道:“都滚!”

云生第一个跑出去,刚准备吸一口自由的空气。

“云生,滚进来!”

好嘞。

云生老老实实站在门槛处,他多年经验之谈,这个位置被摔出去不会摔得太惨。

君墨染懒得理他那些小九九:“去查!”

“......那山崖上面是香云布庄,去看看她的丫头在不在,若在,让她带套干净衣物悄悄过来。”

“是。”云生领命而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关严实。

君墨染回过头只见床上的人已衣衫半退,露出里面绣着荷花出水的浅绿色肚兜,雪白的肌肤泛着淡粉。

君墨染呼吸一滞,艰难别开双眼,用薄被将她捂了个严实。

“......热!”沈清梨只觉身处一个大火炉中,无论她如何扭动身体,那股热气都挥散不去。

她的声音怎的如此......娇柔?

睁眼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刚刚她最害怕时耳边的低语不是错觉,真的是他,他来救她了。

但,现在这是何情况,他似乎......抱着她?

他眉目清冷,仿若皎月般高高在上,一袭深色锦服绣着紫藤,那藤蔓蜿蜒一直缠进她心里。

“九......爷。”沈清梨努力控制颤抖的声音。

她心中一惊,用力咬住下唇,舌尖传来一股铁腥气,贝齿间染上红色。

她这是?

君墨染眼色一沉松开裹着她的薄被,轻捏住她下巴:“别伤害自己,你中了媚药,忍一忍。”

他又在关心她吗?不是特意疏远自己吗?

沈清梨只觉理智一点点被蚕食,脸下意识顺着下巴传来的力度摩挲上去。

男人掌心温凉,薄茧摩擦在脸上,稍稍缓解了心中的酥麻感。

沈清梨意识糊涂,她只想那只大手再贴近一些,双手抓住那人手腕,头后仰露出纤细的脖颈,想贴到那只手上。

没有预期中的温凉感,那只大手紧紧捏住她双手,无法动弹。

沈清梨迷茫地睁开双眼,看向那人,恰好对上男人的视线。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如深渊般凝望,她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她忍不住吞咽一口,樱桃般的小嘴凑上去舌尖轻轻舔舐他的唇瓣。

冰冰凉凉如水般柔软,她不禁想要更多,牙齿轻轻啃咬上去,却被男人一把扣住肩膀。

君墨染向后退了半步,两人身体拉开些距离,他呼吸有些紊乱,强行保持理智退出了这个吻。

“阿梨,不可以......你且再忍一忍。”

他不能趁她之危,即便他们之间会有些什么,也不该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

况且女子名节贵重,婚前失节为世人所不容,他不愿她被人非议。

一声“阿梨”叫出她的眼泪,他还记得她是阿梨,但他却不再是她的墨染哥哥。

这种情况,他依然坚持与自己保持距离。

脑中又想起那日他冷漠平淡的声音——我们之间绝无私情。

是了,他是因为爹爹才帮她,她怎能如此不知羞耻,在他面前露出这般不堪模样。

沈清梨神智稍稍恢复清明,身体却依旧不受控制想向他靠近,且愈发难以忍受。

她明明不是这样的女人,羞愤交加,沈清梨抽出君墨染腰间防身用的匕首向自己手臂刺去。

刀刃入肉的破裂声,却并无痛感。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穹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晨雾还未散去,一道利落的身影甩动手中软鞭穿梭于竹林中特制的梅花庄上,碧色竹叶似蝴蝶盘旋不下。

“咚!”软鞭脱手,沈清梨再次自梅花庄上掉落,钻心的疼从左手掌处蔓延开。

腕间碧绿色玉镯刚碰在梅花庄上碎成几段,其中一段带尖的正刺入手掌心。

鲜血染红一片。

坐在一旁的春华立马从地上弹起起来,拿帕子捂住沈清梨的手掌。

“小姐明明说最近都不练功了,好好养着身子等一个月后大婚,怎得今日又想来练,这还受了伤可如何是好?”

沈清梨怔怔注视着断玉,并未开口。

回到房中,春华熟练地拿出工具处理,好在伤得不深,无需惊动大夫。

自小跟在沈清梨身边,春华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她家小姐还好看的人。

她肌肤莹白似雪,低垂地杏眸像刚下过雨的天空,澄澈又有些疏离,眼尾恰到好处的黑痣,纯洁中又多了丝妩媚。

右手拿起一块棉布细细擦拭软鞭上的血迹,沈清梨轻声:“去告诉母亲,今日有事不去陪她吃早食了。”

春华心中有些诧异,回盛京六年,这还是第一次小姐不同夫人用早食。

沈清梨出生于边疆,父亲原是商人之子,因商人低贱便让父亲从了军。父亲沈忠从无名小卒靠军功爬到了骠骑大将军之位,战死于六年前。

母亲病弱,只好回盛京投奔外祖永望侯府。

因是出嫁女,外祖母将府中最偏隅的小院落给了母女二人居住。二人在府中极为低调,相依相伴,除每月巡查铺子外几乎不出门。

如今还未到巡查铺子的日子。

春华不解问:“小姐是要出府吗?要去哪里,我去吩咐人备车。”

“去玉满楼。”沈清梨换了套淡粉色广袖锦裙,说话声音软糯,同刚刚在林间身形矫健的女子判若两人。

春华眼中染了笑意,原来是想看看下月出嫁的首饰打好了没,是该要着急的。

天色有些阴沉,春华特意带了伞。

她们从偏院的小门出去上了马车,并未惊动旁人。

木质车轮碾压地面发出“咕噜”声搅的沈清梨心中有些慌乱,眉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拧越紧。

“无事的。”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上涌的不安。江家待她母女二人不错,江之礼也一向体贴,断不会做出不轨之事。

但她不解,为何近日脑中总预见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

今晨,江之礼送的玉镯断裂刺入她掌心之事,已经应验。

那些......难道也是真的吗?

与江之礼成婚后,二人很快有了儿子,一手带大的儿子却与她并不亲近,反倒是更喜欢粘在江之礼的表妹陆慈身旁。

直到儿子五岁诞辰那日,沈清梨走去厨房想亲手做寿面,忽然听到下人的议论声“夫人也是可怜......自己女儿都快死了,还在给别人的儿子过生辰。”

“哐!”沈清梨一脚将门踢开,眼眶充血瞪着两个做饭的婆子,审问之下方知江之礼早就同表小姐在外安了家,连孩子都有了。

她怒火中烧,连夜骑马寻上门,不止江之礼,她的好婆母陆氏也在院中。院中灯火通明,陆慈正跪在陆氏面前哭诉。

倏地见到沈清梨,院中人都是一愣。

江之礼下意识向陆慈靠近半步,护在她面前。

陆氏脸上变了又变,最后正色道:“梨儿,你知道了也好,省的之礼总要两头跑。等回去你张罗一下,将慈儿纳为贵妾吧。”

沈清梨从未想过会看到如此情景,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只看着江之礼喃喃道为何?为何要骗她?

江之礼却一脸无所谓道:“你怎如此不知足,这盛京城中有几个像我一样洁身自好,府中只你一人。”

“你去打听打听有多少女子羡慕你能嫁给我,为了体谅你,慈儿在外受了多少委屈?”

原竟全是她之错。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忍住不哭出声,抖着声音问道:“我当年生的是不是女儿?我女儿呢?”

陆慈眼中明显一惊,众人都未回话。

桂花树下的大黄狗好像刨出何物,突然兴奋的叫了几声,蹬着腿将掩埋的东西叼出。

竟是......竟是个女娃娃!

江之礼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她命短......你还要感谢慈儿白送你嫡子傍身。”

沈清梨抖着身子不敢看那面目全非的残躯,她竟不知人心竟能恶到此种地步......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她挥起拳头无差别打向所有人,小院中叫喊声不断,陆氏叫骂她疯子。

蓦地,沈清梨眸子一滞,低头一把刀尖自胸口穿出,心脏只觉冰凉,指尖的力迅速撤了。

那把刀?......她送给江之礼防身之物。

万两白银买来......果真锋利无比。

沈清梨脑中片段串联起的情景,她不敢信,但那痛......真真切切。

出嫁首饰原两月前便该做好,江之礼说店家出了些差错,要晚两月便延到如今。

今日二人原本相约同去取首饰,顺便上街转转。结果她梳妆好,只等来江之礼的小厮来禀告,说江之礼临时受命要出京几日,等回来再陪她上街。

沈清梨点头应下,想到那刺入掌心的玉镯,心头不安更盛。

前两日相约之时,她便预见江之礼不会守约,为得陪陆慈过生辰,借口说要出京办公,实则在玉满楼后街一座二进小院中厮混。

沈清梨在玉满楼后街下车让车夫寻个地方等她,她带着春华一间一间寻去,并未看到预见中的那座房子。

整条街从头转到尾,并未有一户姓江或陆的人家。

凉风渐起,风中已夹杂了些许雨星。

沈清梨心中稍松一口气,倏地察觉自己近日有些恍惚了,怕不是人们常说的婚前忧思症;兀自莞尔,转身正欲抄小胡同去前街转转,买些喜欢的首饰回去。

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眼中;男子青竹色长衫,头顶一支兰花白玉簪束发,大拇指上的羊脂暖玉扳指摩挲在粉衣女子腰间。

那男子一身行头皆出自她手,正是她最为熟悉的江之礼。




永望侯反应过来立马冲上去一脚踢在江之礼膝窝:“你昨夜未归是不是被何人陷害,快如实说出,九千岁在此还能为你做主。”

江之礼听懂了祖父的意思,立马反应过来对着君墨染磕头:“九千岁饶命,昨日国公府设宴我多喝了几杯,再醒来就是今晨那般场景,其他我真不记得了。”

“刚刚听大家的意思,可是姑母昨日病了?”说完还焦急地看了几眼沈清梨。

君墨染轻移两步将沈清梨挡了个严实,眼尾余光扫向他,不屑道:“哦?如此说来,你并不知为何会同这位陆姑娘躺到一张床上了?”

此话说得很是不堪,在场众人神情晦暗,看那二人的眼神很是鄙夷。

江之礼答得斩钉截铁:“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和便是不知,表妹你来说昨日是何缘由,我们竟是如此......”

说着江之礼脸上倒泛起些愤然,好似他真是被冤枉了。

陆慈脸上满是不敢置信,脸色煞白,她想不到一心爱慕的人遇事竟全推到她身上。事关终身,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陆慈满泪痕匍匐跪地。

她不断磕头:“......是我的错的,都是我的错,我爱慕表哥已久。昨日见他醉得不省人事,便将他带去客栈,然后......”

“陆慈不敢奢求什么,只求能留在表哥身边,哪怕是个丫头也好。”

几句话便将江之礼摘了个干干净净。

永望侯心中一松,这是他唯一的嫡孙,他若出事永望侯就完了。

陆老太太痛心呵斥道:“糊涂啊,慈儿,你糊涂!你表哥成亲在即,你怎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如今你若想留下,只能看梨儿能不能容你了,若梨儿心中有气,你便绞了发去常伴表灯吧。”

看似是在为沈清梨说话,实则将所有矛头都指向她;若她不够大度容不下夫君的表妹,不但毁了姑娘一生,还得落个善妒的名声。

沈清梨对这一家人失望到了极点,冷漠道:“我决意同江之礼退亲,此事无需问我。”

大理寺少卿徐大人站在一旁看清事情原委,忍不住插话:“沈小姐既已提出退亲,此事便与她再无关系,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沾不得这些脏事。”

江之礼心中慌乱,并未看到徐大人在此,以为院中都是他族中之人,怒怼道:“滚!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穷鬼来管。”

他并未意识到这句话得罪了全场众人,探头看向沈清梨,诚恳道:“梨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昨日在国公府我不应贪杯。这么多年情分,你也不能说退亲就退亲吧,这些年我连个通房丫头都未曾找过,只一心念着你,如今因这么点事你说翻脸就翻脸。”

“有几个男子能容自己的未婚妻不爱红妆爱武装,我从未嫌弃,还四处搜寻名贵刀剑送你,你想经商我亦依着你。难道我还不够好吗?你且去看看我这么大的男子,有几个如我这般洁身自好的。”

院中男子居多,听江之礼如此说觉得也无甚错处,都是同族,江之礼连个通房都没有还曾被人私下嘲笑过。只是睡了个表妹,的确算不得何大事。

沈清梨从君墨染身后走出,冷然道:“若真如你所说,你怎会不知我从不用刀剑,若有心随便打听便知我自幼随父出征习的都是软鞭。”

江之礼:“不可能,我每次送你看起来都很开心。”

沈清梨唇角溢出冷哼:“我傻,以为你是一片真心。”

“说我经商,怎不说那些所得几乎都进了侯府中公,你们全府上下吃穿用度,谁不是靠我经商得来的。我倒不想经这个商了,是大舅母请我做的。”

“江之礼在外装得一片真心,又不愿多花心思。你对我可有丝毫的了解,你知我因何不喜欢刀剑?知我喜甜还是喜辣?”

江之礼一时哑然:“......你怎如此矫情,有几个男子会在意这些小事,能送东西已是有心了,况且我与表妹也只此一次,意外而已。”

沈清梨心中有些发凉,江之礼说的也并非全错,放眼盛京城内,男子都是妻妾成群。

君墨染出声:“......矫情?”

他一身压迫感全无收敛,声音清冷:“若非你欺骗在先,沈小姐亦不会对你期待过盛,无情便无情,但你无情偏装深情,便是你之错。”

他的声音似清泉流水,涤清人们混沌的心。

江之礼早就被君墨染身上散发出的压力吓破了胆,此时哪还再胆多辩解一句。

云生搬来椅子,君墨染坐在台阶上淡淡地道:“沈将军一生为我大周鞠躬尽瘁,想不到他死后你们竟是如此欺负他的独女,将士之心岂能被你等鼠辈寒了。”

说到最后,语气中沾了肃杀之气,院中寂静无声。

沈清梨泪水止不住地滴落。

已许多年没有人替她说句公道话了,亦许久未听人以如此敬重的口气提起父亲。

人死了,所有付出也就被人遗忘了。

他在替她出气,替父亲抱不平,替默默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位抱不平。

沈清梨不知他出于何种缘由帮她,这份情她领了。

君墨染对着云生淡淡道:“带上来。”

来人是玉满楼的伙计,低着头一路走到前面:“回九千岁,江公子跟陆姑娘在玉满楼后街住了一年多了,二人经常去我们那里买首饰,所以小的跟他们也比较熟。江公子打赏给得多,店里有出了新品小的也会主动送去给二位过目。”

“对了,沈小姐半年前打的出嫁头面本是早就打造好的,但陆姑娘相中了,江公子便做主给了陆姑娘。又重新给沈小姐打了一套,前几日刚赶出来,因为是赶制出来的,相比前一套要差了很多。”

真相摆在眼前,江之礼再无还口之力。

“你真是将我的老脸丢尽了。”永望侯起身狠狠扇了江之礼一巴掌,转身对九千岁俯身,“是我侯府教子无方对不起清梨丫头,这门婚事......作罢。”

“清梨丫头,是外祖父委屈你了。”

沈清梨心中松了口气,莹莹眸光望向他——原来他说为她撑腰是真的,是真做足了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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