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先去了离盛京最近的布庄香云庄,香云是祖母的闺名亦是祖父送给祖母的成亲礼。香云庄的特色布匹浮光锦是祖母研制出来的,一年只产数十匹。
仅这一项便可支撑香云庄屹立不倒,钱掌柜说香云庄现在的庄主是侯府大夫人的远房亲戚,为人圆滑。
沈清梨自知想拿回香云庄不容易,但若啃下这根最硬的骨头,后面也就都好说了。
香云庄如今的庄主叫陆远,是陆氏的远房侄子。
苏嬷嬷打开窗帘,沈清梨老远就见一群人在布庄门前侯着,站在最前面的就是陆远。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最普通的绸缎做的长袍,个子不高干瘦黝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精明。
“东家,小的陆远给东家请安,庄上已安排好晚宴给东家接风。”陆远小跑着迎到马车前。
“面子倒是做得足,就是不知这里子是黑是白。”苏嬷嬷小声在沈清梨耳边提到。
沈清梨勾唇,戴上提前备好的月白素锦面纱并未多言,车夫停车掀了车帘,苏嬷嬷先行下车。
“晚宴就不必了,小姐一路舟车劳顿,先去梳洗休息。陆庄主先将账本送去小姐房中,待明日再接见各位管事。”
沈清梨在春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面对陆远和众管事并未怯场,眼神淡淡扫过众人向庄子里走去,一言未发威严十足。
陆远望着这位突降来的东家,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他在此做了五六年庄主,从未见过这位名义上的东家,感觉不似大夫人说的那般好性子。
布庄偶尔会有些夫人小姐来预约浮云锦,顺便采买些其他布料。所以庄上有些布置清幽的客房,以供贵人居住。
沈清梨坐了一下午的车,身体有些疲累,陆远送账本来时,她已经睡下了。
翌日,沈清梨一袭月白色里衣外罩了件轻薄的粉色纱衣,坐在窗边查账,陆远小跑着进来,“东家,东家......”
苏嬷嬷开门训斥道:“大呼小叫,像何样子?”
陆远跑得脸色黑红,喘着粗气:“嬷嬷,恕小的失礼,西晋的安宁公主来咱们布庄了。”
西晋同大周国力相当,关系也很是紧张,此次太后寿辰西晋最受宠的安宁公主亲自来贺寿,算是大周的贵客。
“安宁公主是贵客,你小心伺候便是,这么急忙来寻小姐所为何事?”苏嬷嬷心头略有疑惑。
“安宁公主听闻东家是永望侯府表小姐,想请东家过去说说话。”
沈清梨走出房门,满头雾水。
永望侯府并非名门,她一个不受宠的表小姐更是不值一提。
西晋的安宁公主寻她作甚?
苏嬷嬷稍一思索便附上沈清梨耳畔小声道:“听闻那位安宁公主扬言要嫁给九千岁,怕是知道九千岁之前替小姐出头退亲......”
虽九千岁不让外传,但那日的人太多了,有心人一打听便能知道。
沈清梨惊讶不已,竟还有此事,难怪他突然同自己拉开距离。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理理衣服强装镇定,带着春华过去。
苏嬷嬷本想跟着一起去,这趟怕是鸿门宴;若那公主来者不善,她不想被苏嬷嬷见到自己太过狼狈的样子,让她留在房中看账本。
兜兜转转几人离开客房区很远,逐渐向半山腰走去。
沈清梨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刚转身一股淡淡的甜香钻进鼻孔,她头有些晕,眼前模糊一片,春华似乎已经倒在一旁。
“你......”陆远笑得狡诈,黑瘦的脸上颧骨高高耸起。
听不清他说些什么,沈清梨踉跄着后退,拔下头上金钗对着手臂狠狠刺去。
剧烈的疼痛让她头脑清醒许多,行动依旧迟缓。
“呦!性子还挺烈。”陆远嘿嘿一笑,上前扯掉她的面纱,愣了片刻眼中欲念加深,“果真是天姿国色,比那西晋公主还矜贵。”
西晋公主?西晋公主因君墨染要害她?
还是陆氏或者侯府要害她?
沈清梨没时间多想,迷药又有些上头,她又狠狠扎向手臂,趁着那丝清明她不顾一切顺着小路向山上跑去。
饶是她功夫不错,中了迷药的身子又怎能跑得过身强体壮的男子,很快陆远便追上来。
陆远抓住她粉色纱衣一角,沈清梨咬咬牙顾不得清誉脱下纱衫,白色单衣染满了血看着触目惊心。
陆远拿着粉色纱衣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少女特有的体香迷得他心神激荡,望着那柔软娇躯他眼中燃起烈火。
陆远再次追上她,沈清梨蓦然回首,用足力气将金钗猛刺向他。
陆远一时不察,金钗堪堪擦过他脸颊,血珠迅速渗出。
他擦了一把脸见手上满是鲜血,一把抓住沈清梨的头发“啪”就是一耳光。
“臭婊子,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名号,你一个被人退了亲的破烂货,老子能要你是你的福气。”
沈清梨脸迅速肿起来,倒也因祸得福,头脑更清醒了一些。
大概五十米处有个山崖,若能将他推下去或许有救。
陆远撕开她的衣襟,雪白的锁骨晃了他的眼,刚欲低头啃咬,只觉两腿间被狠狠撞击......
陆远哀嚎一声松开沈清梨,双腿跪地。
沈清梨趁机跑向山崖,陆远很快夹着腿一瘸一拐追上来,边追边叫骂,五米、四米、三米......
“啊!”女子尖锐的叫声响起,为了挣开追上来的陆远,沈清梨滚落山崖。
陆远看着掉落的女子,口中咒骂不已,这山崖不算太高,那贱人定然摔不死;他得赶紧派人下去搜,不能误了上头的大事。
沈清梨滚落之际脑中想着,那人算是又救她一命吧,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是他告诉她的,如遇危险只攻他弱处。
这辈子算是还不清了......胡乱想着整个人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