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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入泥潭:我死在爱人后悔那天无删减全文

七安未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5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是保洁阿姨发现昏迷不醒的我后,拨打了120。如料想一样。我病了,是胃癌。长年累月饥一顿饱一顿,胃早就坏了。医生说积极配合治疗还可以活5到10年。我看着昂贵的费用清单,哑然道:“不用麻烦了,帮我开点止痛药就行。”我没钱,救不了自己的命。死,也许是一种解脱。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陆景铭的电话。“半小时赶到游艇会,否则有你好果子吃。”我讷讷开口:“我有点不舒服。”陆景铭闻言笑出了声,语气张扬肆意。“陆然,你只是陆家的一条狗,要时刻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我讲条件?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够不够格!”“你就是爬也得给我爬来,听明白了吗?电话挂断,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对陆景铭已经够不上任何威胁,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6苏浅也在...

主角:李妍苏浅   更新:2024-11-19 1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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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妍苏浅的其他类型小说《跌入泥潭:我死在爱人后悔那天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七安未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5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是保洁阿姨发现昏迷不醒的我后,拨打了120。如料想一样。我病了,是胃癌。长年累月饥一顿饱一顿,胃早就坏了。医生说积极配合治疗还可以活5到10年。我看着昂贵的费用清单,哑然道:“不用麻烦了,帮我开点止痛药就行。”我没钱,救不了自己的命。死,也许是一种解脱。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陆景铭的电话。“半小时赶到游艇会,否则有你好果子吃。”我讷讷开口:“我有点不舒服。”陆景铭闻言笑出了声,语气张扬肆意。“陆然,你只是陆家的一条狗,要时刻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我讲条件?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够不够格!”“你就是爬也得给我爬来,听明白了吗?电话挂断,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对陆景铭已经够不上任何威胁,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6苏浅也在...

《跌入泥潭:我死在爱人后悔那天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5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是保洁阿姨发现昏迷不醒的我后,拨打了120。
如料想一样。
我病了,是胃癌。
长年累月饥一顿饱一顿,胃早就坏了。
医生说积极配合治疗还可以活5到10年。
我看着昂贵的费用清单,哑然道:
“不用麻烦了,帮我开点止痛药就行。”
我没钱,救不了自己的命。
死,也许是一种解脱。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陆景铭的电话。
“半小时赶到游艇会,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我讷讷开口:“我有点不舒服。”
陆景铭闻言笑出了声,语气张扬肆意。
“陆然,你只是陆家的一条狗,要时刻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和我讲条件?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够不够格!”
“你就是爬也得给我爬来,听明白了吗?
电话挂断,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对陆景铭已经够不上任何威胁,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6
苏浅也在。
她和陆景铭正凑到一起聊天,眉宇间满是笑意。
见我前来,霎时变了脸色。
陆景铭笑着看向我,指了指旁边的空座,关切道:
“有熟人碰见你去了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
只要有苏浅在,陆景铭总是戴着伪善的面具。
我不想看他演戏,也无暇陪他演戏。
“你急着叫我前来,有什么事吗?”
我生硬的语气让陆景铭很是委屈,他缓缓开口:
“哥哥,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的身体。”
哥哥?
我算哪门子的哥哥?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我转身离开,只听苏浅冷言嘲讽。
“你关心他干什么?别忘了他当初可是差点废了你一条腿。”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若是真生了大病,还要感谢老天爷开眼。”
止痛药开始起效,胃好像不那么疼了。
但心却很疼。
苏浅,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陆景铭上前拉住了我,他递过来一杯酒,态度极为友善:
“哥哥,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喝了这杯酒,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我疑惑地看向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陆景铭唇角微微上扬,用只有我俩听到的声音道:
“好兄弟?我才不和狗做兄弟呢!”
陆景铭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往上一扬,我下意识用力收回。
酒杯应收落地,他就着惯性跌在了碎玻璃中,声线带着哽咽:
“哥哥,你不喝就不喝,为什么要突然发脾气?”
锋利的玻璃割伤了陆景铭的手,汩汩鲜血更加坐实了我的恶行。
苏浅见状,气愤异常,她指着我的鼻子连声痛骂。
“陆然,你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陆景铭?”
偏心的人看不见真相,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站在原地,心如死灰,习惯性摩挲着尾戒。
七年了,早该放下才是。
骂声戛然而止。
苏浅冷眼看着尾戒,上手用力抢夺:“给我脱下来!”
这枚戒指是她送我为数不多的礼物,陪我走过了一段黑暗又漫长的人生。
上面刻有我和苏浅名字的缩写。
我并不是想强留,只是习惯让我忘了摘掉它而已。
肿胀的指节卡住了尾戒,苏浅大力拉拽之下,只听“咔嚓”一声响。
小拇指骨折了。
十指连心,疼痛让我冷汗直流。
苏浅将掉落的尾戒扔进了垃圾桶,讥诮道:“活该!”
她转身扶起受伤的陆景铭去了医院包扎。
而我,分不到她一丝一毫的怜悯。
3
外面华灯初上,我打量着陌生又熟悉的街头。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后,黑色汽车从旁急驰而过。
溅起的泥水将我淋了个全湿。
此时已是寒冬,我冷得后槽牙都在打颤。
车门打开,露出苏浅一脸嫌恶的表情。
“谁叫你站在路边,活该!”
她微抬下巴示意我赶紧上车:“陆伯父要我送你回去。”
陆家念在养我一场,愿意接纳无家可归的我。
兜兜转转,陆家又成了我的避风港。
我看着满身泥泞的自己,脱下外套反铺在后座上。
后视镜里,苏浅正蹙眉看着我。
我用力想挤出一个笑容,试了几次,嘴角不停抽动,笑得难看又悲凉。
湿漉漉的泥水还是顺着裤脚流下,弄脏了座位。
我局促不安,低声向苏浅道歉。
她扔过来一块毛巾,再三警告:
“回陆家后好好做人,不要再欺负陆景铭了。”
在苏浅心中,我永远是施暴的一方。
我无数次想要解释。
可说多错多,留下的全是不敢承认的狡辩。
4
陆家灯火通明。
浑身湿透的我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门开了。
爸爸探出头小声嘀咕道:
“你妈妈还在气头上,你先站在门外等等。”
整个陆家,愿意重新接纳我的只有爸爸一人。
一阵冷风刮过,我蜷缩在墙角直打哆嗦。
一双冻成烂萝卜的手,肿得发亮,密密麻麻的冻疮被抓的血肉模糊。
约莫等了两个小时,门依旧未开。
屋内传出更为激烈的争吵声。
身上湿衣早已结冰,脑子里像打翻了烧得滚烫的炭盆,随时都要炸开一样。
我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嘶哑着声线朝里喊道:
“别吵了,我这就走。”
我虚浮着脚步朝外走去。
下一瞬。
争吵停了,门开了。
爸爸不顾妈妈的阻拦,强行让王妈将我扶了进去。
我咬着皲裂起皮的嘴角,弯腰朝一脸愠怒的妈妈诚心道谢。
如今的我,迫切想要片瓦遮身之地。
妈妈冷哼一声,纠正了我的称呼。
“你虽然还姓陆,但以后只准叫我陆太太。”
我沉声应是。
站在一旁的爸爸张口想说什么,终是化为一声低低的叹息。
5
夜半时分,我发起高热。
嗓子眼瘙痒难耐,我躬起身子咳到气竭。
楼上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妈妈高声怒骂:
“给他一口饭吃就不错了,刚回来就摆起少爷谱装病。”
“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弄断了铭儿的腿死不承认就算了,还反咬一口。”
我捂在被子里,紧紧捂住嘴,生怕咳嗽声再次吵到妈妈。
浑浑噩噩间,好似有个高大的人影站在了床边。
被关时形成的条件反射,让我下意识抱头大叫:
“别打我,我没有装病,我这就起来干活。”
我挣扎着爬起来,扑通跪在地上用衣袖开始擦地。
爸爸霎时红了眼眶,他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应酬回来的陆景铭倚靠在门上,一脸讥诮的笑意:
“陆然,用卖惨博同情这招已经过时了。”
爸爸开口维护我,却换来妈妈的歇斯底里:
“大半夜又发什么神经!”
我强忍住咳嗽,连声道歉。
叫骂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妈妈吩咐王妈送宵夜和醒酒汤到陆景铭房间。
我心中涌动无限酸涩,死死咬着牙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一个假货怎么还渴望得到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母爱呢!
爸爸叹了口气,将感冒药放在了床头。
“陆然,等你妈妈气顺了就好了。”
他替我掖了掖被角,交待我感冒好后就去分公司报道学习。
七年,我错过了大学。
没背景、没学历的我只想拼命抓住一切向上爬的机会。
我哽咽出声:“谢谢爸……陆总。”
爸爸眉宇闪过一丝痛色,眼底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药效逐渐上头,我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好似听见有人在耳边呢喃。
他说:“陆然,是爸爸对不住你。”
4
我在分公司刚熟悉完业务流程,领导便点名带我参加商务酒局。
不料却偶遇了苏浅。
她斜睨我一眼,冷嘲热讽道:
“陆然,你刚回来就迫不及待想插手陆家生意,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苏浅作为此次项目的投资人,我不能得罪。
领导看出苏浅对我有极大的意见,他带头让我自罚三杯用来赔罪。
可我何罪之有?
苏浅微眯着眼,吩咐服务员将红酒全部换成白酒。
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意有所指道:
“项目能不能成,就看贵公司的诚意够不够。”
在苏浅的授意下,我被领导灌了一杯又一杯。
是赔罪,却更像戏耍。
白酒辛辣,一路点火直达胃部,胃酸裹着酒液翻滚叫嚣,搅得胃部抽痛不止。
我紧咬着牙强忍住不适,喝下了苏浅倒的最后一杯酒。
苏浅拧眉看着我,嗤笑道:
“陆然,你现在倒是学乖了不少。”
她大笑着离开,心情显而易见的愉悦。
我冲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个晕天昏地。
被清空的胃部越发抽痛起来,吐到最后只剩鲜血。
眼前光影逐渐黑暗。
我想,就这样死了也挺好。
10
从酒吧出来后,正碰见被几个酒鬼调戏的苏浅。
醉鬼们嘴里说着浑话,强行拉着苏浅就朝车里拖。
我怒火中烧,拿着空酒瓶咬牙冲了过去。
“放开她!”
面色煞白的苏浅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羞赧。
几个酒鬼放开苏浅,将我围在了中间。
“想英雄救美?正好哥几个拳头痒的厉害。”
如暴雨般的拳头砸了过来,我迎头而上,叫嚣着:
“来啊!有种就打死我。”
夜色中,我犹如一头发狂的猛兽,口含鲜血,双眼赤红。
被砸碎的酒瓶尖正对着打头那人脖颈,恶狠狠道:
“老子刚从牢里放出来,再进去就跟回家一样。”
酒鬼们面面相觑,梗着脖子骂了我一句疯子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看着站在一旁的苏浅。
她扔过来一块纸巾,骂道:“逞英雄不知道叫人,被打也是自找的。”
苏浅脸上很是嫌弃,却提议带我去医院检查。
我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拒绝了她的好意。
去了医院,我得了胃癌的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等我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陆家就回不去了。
苏浅脸一黑,冷着脸开车扬长而去,
她说:“我再热脸贴冷屁股,我就不姓苏。”
11
我带伤走回家。
路过小巷,墙边一堆碎砖里钻出一条黑影。
黑影是只湿透的黑狗,畏怯地走到我脚步坐下,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搁在我脚面。
它缺了半拉耳朵,鼻梁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眼角还有血渍。
我蹲下来摸摸它的头顶,它也不躲避,就低低呜咽了几声。
我小声说:“你也没人要啊。”
我抱着黑狗回了陆家。
和料想的一样,妈妈不准我养它。
“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你当陆家是收容所吗?”
我跪在妈妈面前,一再祈求。
“它吃的不多,我每顿饭分它一半可以吗?”
急促的笑声从二楼传来,陆景铭正倚靠在栏杆上,满脸嘲弄。
“陆然,你是在承认自己是狗吗?”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它和你吃一样的东西,那住的地方也不用麻烦了,就把窝搭在你房里吧。”
有了陆景铭开口,妈妈答应留下了小黑狗。
我抱着瑟瑟发抖的小狗回了房间。
“别怕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12
在我细心照料下,圆圆渐渐活泼好动了起来。
有时会在屋外撒欢了狂奔,有时会窝在我怀里摇头摆尾。
圆圆是它的名字,取自团团圆圆之意。
它好了起来,我吐血却越来越严重了。
止痛药早已空瓶,每到胃绞痛时我都是咬牙生捱,以至于满手全是鲜血淋漓的牙印。
半夜疼得蜷缩成一团,圆圆围在我旁边转个不停。
我摸着它的头低语:“别怕,疼过去这阵就好了。”
回答我的是圆圆的呜咽声。
喉间腥甜异常,我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急得圆圆叫个不停。
狗叫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妈妈。
她一脸怒火踹开了我的房间,拎起小狗就要扔到外面去。
“小畜生,半夜搁这叫丧呢?”
是我吐血吓到了圆圆,它狂叫是怕失去我。
我将哀鸣的圆圆抱在怀里,哀求地看着妈妈,
“陆太太,不要扔掉它,我保证它不会再叫了。”
妈妈瞪了我一眼,骂骂咧咧回了房间。
我忍着胃痛抱着圆圆出了门。
外面寒风凛冽,树枝在黑夜中肆意舞动。
我将圆圆塞进衣服里,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
小狗走了就安静了。
我离开了,妈妈耳根也就清净了。
风太大,吹迷了眼。
万家灯火,无一盏为我而亮。
无人爱我,只有小狗爱我。
13
天亮后,我舔着脸找领导预支了下个月工资。
没有止痛药,疼死也行。
可没了我,圆圆该怎么办?
医生看着憔悴消瘦的我,忍不住劝慰:“你这样拖下去不治疗会死的。”
我将圆圆抱得更紧了些,用力对着医生扯出一抹悲凉的笑意。
“那就麻烦医生多开点止痛药,让我死的时候少受点罪。”
医生眼含悲悯,摇头叹息。
拿药时,碰见了陆景铭和苏浅。
他们是来做婚前体检的。
陆景铭笑着和我打招呼,“哥哥,你看上去面色很不好,生病了吗?”
他明明知道我大半夜抱着圆圆在街上坐了一夜,现在又在这装兄弟情深。
真是让人作呕!
苏浅斜睨我一眼,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嫌恶:“陆然,你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我来医院做个体检都能碰见你,真是晦气。”
如果一早知道会碰到他们,我就是疼死也不会来。
“我这就走,不在这碍你们的眼。”
我抱着圆圆疾步离开,苏浅小跑过来拦住了我。
她清了清嗓子,将请帖塞进我怀里。
“五日后,是我的生日宴,也是我的订婚宴。”
小时候的苏浅总是在我耳边念叨:“陆然,我希望你每年都能陪我过生日。”
后来苏浅长大了,再也不需要小时候的陆然了。
我没有答话。
苏浅急道:“陆然,你是不是不敢来?”
我摩挲着手中的请帖,心中五味杂陈。
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就当陪小时候的苏浅过完最后一个生日吧。
“我会按时赶来。”
听到我答复的苏浅下意识松了口气,她高昂着头挽着有些阴郁的陆景铭离开了。
恍惚间,好像听见陆景铭疑惑问道:“我们这么快就订婚吗?怎么没人告诉我?”
14
苏浅的生日宴上,我一个人站在角落位置格格不入。
陆景铭西装革履,英俊帅气。
而我,身形消瘦,憔悴不堪。
他摇晃着酒杯朝我走来,满脸得意。
“陆然,你的爸妈是我的,你的妹妹是我的,现在连你的爱人也是我的。”
“你失去了所有,都不生气吗?不想动手吗?”
我冷漠地看了叫嚣的陆景铭一眼,抬步朝楼下走去。
他缓缓开口:“你所珍视的东西我都要得到,包括那只蠢狗。”
我回头厉声喝道:“你把圆圆怎么了?”
他勾唇一笑,轻飘飘吐出几个字,
“死了,我杀的。”
数日来,脑中紧绷的一根弦轰然断裂。
我死死拽住陆景铭的衣襟,疯了一样逼问圆圆到底在哪里?
出门时,它还摇着尾巴等我回家的。
我还没死,圆圆怎么会死呢?
陆景铭不怒反笑,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轻笑道:“陆然,你又中计了。”
他猛然朝后倒去,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我恼羞成怒将他从二楼推了下去。
我没想到,陆景铭为了陷害我,不惜亲手毁了自己的订婚宴。
明明我已经对他构成不任何威胁。
“砰”的一声响起,众人皆看了过来。
我连声解释:“是他自己滚下去的,我没有动手。”
听到动静的妈妈冲了过来,她看着我的眼神像淬了毒。
“陆然,又是你!”
她扬手扇了我好几个巴掌,大力之下右脸完全麻木无觉。
苏浅扶起满头是血的陆景铭,正一脸怒火地朝我说着什么。
她上手使劲推搡着我,嘴巴一张一合,可我耳边只有嗡嗡声。
胃部上涌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我俯身全部吐了出来。
大口大口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地毯。
苏浅慌了神,她颤声问道:
“陆然,你怎么了?”
眼前逐渐黑暗,我看着模糊的人影,气若游丝道:
“苏浅,我就要死了,你再也不用担心我缠着你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声叫道:“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7
为了治疗骨折的小拇指,仅剩的一点积蓄也花完了。
等我徒步走回家中时,已是4个小时后。
早已归家的陆景铭在妈妈面前一顿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我还未进门,就听见妈妈的怒骂声。
“吴妈,把那个白眼狼的东西给我扔出去。陆家庙小,容不下他那尊大佛。”
吴妈喃喃应是。
三两件洗得发白的衣服被扔出门外,我弯腰捡起全部家当。
爸爸的挽留声再度响起。
他说:“杨家已经同意联姻了,你这时候把陆然赶走,谁娶杨家千金?难不成景铭能娶两个不成?”
原来,爸爸接我回来是为了联姻。
没有爱,只有利益。
还剩一点残存价值的我,留了下来。
我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听着客厅传来的欢闹声。
三人正围在一起庆祝陆景铭的生日。
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曾经,我也拥有过这样幸福的日子。
只是他们不再是我的爸妈,我不配得到最美好的祝愿了。
我打开打火机,对着燃起的火光喃喃低语:
“陆然,生日快乐。”
一室沉寂,无人应答,唯有回响。
8
约莫半小时后,陆景铭端着蛋糕来了。
“你很多年没吃过进口奶油了吧?”
花花绿绿的蛋糕上被抹了层厚厚的芥末,光是闻闻都呛得慌。
陆景铭见我只尝了一小口,非逼着我全部吃完。
在油腻奶油和辛辣芥末的刺激下,胃里又开始绞痛起来。
“我不太舒服,想等会再吃。”
陆景铭猛抓起一把蛋糕就朝我嘴里塞,恶狠狠道:
“要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门外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陆景铭停下强迫的动作,拿起蛋糕拍在了自己脸上。
在芥末的刺激下,他眼底的泪滚滚而落。
“哥哥,我好心送蛋糕给你,你不领情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骂我假惺惺?”
喉间烧灼异常,我霎时失了声。
站在门口的妈妈眼中怒火升腾,似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不知好歹的东西,既然吃不下蛋糕,那饭也别吃了。”
妈妈吩咐吴妈将我锁在房间,不准提供吃食。
“正好磨一磨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离开的陆景铭一脸得意,他回首朝我竖了根中指。
我蜷缩在地上,捂着绞痛的胃部冷汗涟涟。
吃一粒止痛药便好了。
可是吃完了,药就没了。
再忍忍吧。
饿得眼冒金星、奄奄一息时,我趴在门缝下有气无力喊道:
“陆太太,我错了。”
一声又一声,直到嗓子嘶哑再难出声。
门开了。
妈妈冷着脸将前两日吃剩的蛋糕放在了我面前。
“现在吃得下了吧?”
我抓起蛋糕机械吞咽,眼泪和着芥末充斥着鼻腔。
胃里渐渐烧灼滚烫,搅得五脏六腑都疼。
我抱着垃圾桶又吐了个干净。
妈妈蹙眉嘲讽:“跟你早死的妈一样,都是矫情货。”
我咽下上涌的血腥味,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潸然泪下。
在我心中,只有你是我妈妈。
你曾说过,会爱护我一辈子的。
若我不是你的孩子,那些话就不作数了吗?
9
连吃了半瓶止痛药后,胃里终于止住了叫嚣。
爸爸说杨家千金约我在酒吧见面,一再交代让我不要失了礼数。
我看着镜子里眼眶凹陷,面色惨白的自己笑出了声,这次怕是要让爸爸失望了。
但凡她不是瞎子,铁定看不上我。
更何况,我还有案底。
出乎意料,杨怡眼没瞎,但心瞎了。
她说:“我想找一个听话的老公,不妨碍、不干涉我的私生活,你能做到,我们就订婚。”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杨怡咧嘴轻笑,又重复了一遍要求。
像极了记忆里阳光明媚的苏浅。
越过杨怡的肩头,我看到面色阴沉的苏浅朝我走来。
她冷冷开口:“杨怡,陆然可不是什么好人,别被他好看的皮囊骗了。”
杨怡只是笑了笑,仍然侧首等着我的答案。
我点了点头,她唇角的笑意渐渐蔓延上眉梢。
她说:“未婚夫你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未婚妻了。”
一旁的苏浅面色阴沉如水,我和杨怡并肩而立的模样碍了她的眼。
她出声嘲讽:“陆然,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我冷言回道:
“比不上苏小姐的无缝衔接。”
苏浅怒目圆睁,恼怒异常,
“谁无缝衔接了,我可从来没说爱你,从始至终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骨折的小指仍在隐隐作痛,远不止心痛万分,
追在她身后数年,换来的只是一句一厢情愿。
她眼含嫌恶,祝我和杨怡百年好合。
“衷心感谢杨小姐收了他,我正愁如何甩掉这块狗皮膏药呢。”
苏浅高昂着头踱步离开了。
杨怡出声叫住了她,她说:“苏浅,你不要后悔。”
苏浅身形微滞,终是大步离去。
“我的人生只有庆幸,没有后悔。”
庆幸离开了我这个烂人吗?
杨怡见我一脸失落,斟酌开口:“那天晚上我看见了,在小巷救下苏浅的人是你,不是陆景铭。”
“需要我去告诉苏浅真相吗?”
高三那年,我在巷口救下了险些被小混混欺辱的苏浅。
那时候我怕自己和小混混打架一事被父母知道了念叨,将吓晕的苏浅送到安全地方后就离开了。
被父亲打得一身青紫的陆景铭冒领了我的功劳。
那是陆景铭被认回陆家的前一个月。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杨怡的好意。
是谁救的苏浅已经不重要了。
那段过往,我在试着慢慢放下。
我是断了真少爷一条腿的白眼狼。
是欺辱妹妹未遂、暴起杀父的黑心凶手。
我被判七年,受尽毒打和羞辱。
爱了数年的青梅竹马对我厌恶至极。
喊了数年的妈妈对我嗤之以鼻。
后来,真相揭晓。
妈妈声泪俱下求我原谅。
苏浅红着眼问我还爱不爱她。
可我,早已成了孤魂野鬼。
1
被判七年,我出来这天,是李妍来接的我。
七年前,我为了救下被酒鬼父亲欺辱的她,失手误杀了生父。
面对刑讯追问,李妍哭哭啼啼做了假证。
她说是我对她图谋不轨,暴起杀了想要阻拦的父亲。
我凄厉质问:“你为什么要说谎!”
故作惊恐的李妍缩成一团,痛哭不止。
人证物证俱在,我百口莫辩。
如今,看到一身名牌的李妍,我疑惑渐解。
她将我推入深渊,不过是为了钱。
李妍蹙眉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才惊讶道:
“陆然?你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了?”
我斜睨了她一眼,没有作答。
她拉着我的衣袖娇嗔道:“哥哥,你还在生气呢?”
“你看我现在要什么有什么,用你七年自由换我一生荣华富贵不是挺划算吗?我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
在她心中,恐怕只有有钱有势的陆景铭才是她唯一的亲人。
17岁那年,爸爸带回了陆景铭。
他是真正的陆家少爷,而我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假货。
陆景铭恨我夺走了他的人生,为了将我赶出陆家,不惜断掉一条腿嫁祸给我。
我被恼怒的妈妈送回了李家。
白天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卖货,晚上还要护住年幼的李妍免遭父亲毒打。
那时候,李妍总跟在我后面甜甜地喊哥哥。
“哥哥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长大后一定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她的报答就是将我亲手送进监狱,这份恩情不要也罢。
我甩开李妍的手,“我当不起你的哥哥,从今以后你我不要再见面了。”
“用七年自由,换你我兄妹恩断义绝。”
我抬步离开,李妍急忙挡在我面前:“苏浅想见你。”
苏浅,是我爱了数年的青梅竹马。
可如今,和她有婚约的人是陆景铭,不是我。
我摇头拒绝。
李妍掩唇轻笑出声:“哥哥,这可由不得你。七年,你该学乖了才是!”
2
李妍命人将我强行带走了。
她说:“苏氏集团的千金,不是现在的你能轻易得罪的。”
车停在一处高级会所。
苏浅正和朋友在里面打牌聊天。
“苏姐姐,人带来了。”
李妍满脸堆笑将我朝前推了推,邀功似的替苏浅倒了杯香槟。
我紧攥手心,像个小丑接受着众人的围观和打量。
“这谁啊?穿得像个捡破烂的。”
有人认出了我。
“我靠,这不是和苏浅爱恨纠葛了多年的陆然吗?他出来了?”
苏浅面色阴沉如水,将手中高脚杯重重拍在桌上。
“谁会和杀人犯爱恨纠葛多年?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全场落针可闻。
李妍咬着唇飞快地瞟了我一眼,朝后挪了挪,和我拉开最大距离。
“苏姐姐就要和景铭哥哥订婚了,陆然在你们面前提鞋都不配,要说纠葛也是他的一厢情愿。”
有人附和打圆场,将我贬得一文不值。
“连自己妹妹都欺负的人,会是个什么好东西,苏浅才看不上这等货色呢。”
“也只有陆景铭才配得上苏小姐,他陆然算个屁。”
曾经的我一身傲骨,会梗着脖子和她们一战到底。
可被关7年磨掉了我的锐气,让我像块面团任人揉搓拉扯。
弱者的反抗只会换来无尽的羞辱和毒打。
我低垂着头,连声保证:“从前都是我的错,今后我绝不会纠缠苏小姐。”
苏浅冷冷发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有闲言碎语传到我耳朵里,要你好看!”
我点头如捣蒜。
那些无畏的青春早成过往,喜欢对如今的我来说太过奢侈。
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爱过苏浅。
许是我逆来顺受的模样让苏浅觉得无趣,她沉着脸扬了扬手。
“快滚,别脏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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