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邻居赵姨急着抱孙子,可她儿媳妇有不孕症。
她竟然找到我,希望我替她生。
还轻描淡写地说现在技术好,又不用我和他儿子真发生点啥。
我拒绝,她立刻搬出小时候帮我妈照顾过我的陈年往事。
“养大于亲,帮个忙你都不愿意?”
两年有偿小饭桌,被她说得像是她养大了我。
后来我因她而死,再睁眼回到了她来我家的那天。
想抱孙子想疯了是吧,这辈子我让你断子绝孙。
1碗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也豁然睁开了眼。
发现自己重生在了老邻居赵姨带着儿媳来我家的那天。
我妈匆忙地进来,一把拽着我上下打量,“伤着哪了没?”
确认我毫发无伤,她才松了口气,弯腰收拾地上的碎片。
赵姨推了一把儿媳刘静,努嘴让她去帮我妈。
她那双吊梢眼却在我身上来来回回梭巡,神色间尽是满意。
“许恬这屁股真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因着一屋子都是女的,我妈笑了笑没说啥。
但我看着赵姨的嘴脸,恨不得上去给她俩耳刮子。
上一世,就是她发疯似的想让我给他儿子生孩子。
遭到拒绝后,竟然让儿子儿媳绑了我,困在老破小的地下室里。
她儿子的电动车停在楼道充电,短路爆炸后,我被活活闷死在里面。
而他们全家为了掩盖罪行,趁夜将我的尸体坠石沉江。
却还假惺惺地帮我妈四处寻找我,借机骗光了我妈全部的积蓄。
我躺在冰冷的江底任鱼虾啄食,尸体始终未能被找到。
可现在我竟然重生了,看着残害我致死的凶手笑盈盈地拉着我的手反复揉搓。
我的口鼻间似乎还残留着浓烟留下的窒息感。
赵姨开门见山,“咱们三十多年老邻居了,这个忙你可得帮帮我。”
我妈不明所以,连连点头,“赵姐怎么变客气了,有事你就说。”
赵姨看了一眼儿媳,又拉住我的手。
“让许恬给高虎生个娃吧,这一圈看下来还是许恬最合我心意,孩子生下来指定健健康康。”
我妈愣住,“赵姐,玩笑话也别当着刘静面说啊,这孩子得往哪儿想?”
儿媳刘静却低下头,一声不吭。
赵姨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她要能生出来,我还用腆着老脸找人生么?”
刘静婚后五年肚子都没动静,医院跑了很多趟,治疗不孕症前后得花12万。
赵姨舍不得花钱,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她直接越过我,劝说我妈,“许恬复习考公又不用上班,正好给我家添个孙子。”
她大言不惭的,“十个月一晃就过去了,生下来不用你们操心的,我一个人就能带。”
我冷笑两声,她瞟了我一眼,堆起笑,“现在技术好,又不用你和我儿子真发生点啥。”
刘静居然也在一旁附和,“许恬妹妹,你放心,我肯定会当亲生的一样待他的。”
我妈顾念多年情分,勉强笑了笑,“赵姐,快别开玩笑了,说出去让人当真了笑话。”
上一世赵姨就是抓住我妈脸皮薄心软这点,蹬鼻子上脸的。
她这次也一样,搂住我妈肩头,“咱们谁都不说,外人咋能知道呢?”
又换了严肃脸盯着我,“许恬,你小时候可没少吃阿姨做的饭,帮阿姨个小忙。”
小忙?
我攥紧了手心,点了点头。
她立刻大喜过望,“恬恬答应了?
哎呦,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对,好孩子这辈子就是要让她断子绝孙的。
2送走了赵姨,我妈愁容满面地连连拍膝盖。
“谁让你点头的?
她要是当真,咱家以后哪儿还有好日子过?
她不得闹翻天?”
我不得不安慰她,就算当场拒绝,她一样闹翻天。
上一世,我当即拒绝,赵姨开始打感情牌。
“许恬,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没人管你,是谁给你做好吃的?”
我爸过世早,我妈白天上班晚上替人看商铺,时常管不上我的一日三餐。
赵姨在家开了小饭桌,我妈每个月交400块钱让我吃两顿饭。
因为没执照,赵姨不准我们在外面说她收了钱,逢人就说是自己好心照顾我。
这两年付费的小饭桌,后来到了她嘴里,成了对我的养育之恩。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但我妈一直顾念做了三十多年邻居,不想撕破脸。
为了让我答应,她自作主张住进我家,要亲自给我做营养餐补身体。
实际上是想尽办法要拽我去医院。
我妈拒绝,她笑眯眯地话里话外挤兑我和我妈不知感恩。
在我忍无可忍报警之后,她当着警察的面哭诉我没良心。
“这孩子考公辛苦,我特别过来做饭让她补营养我还错了?”
我告诉警察她逼我给她儿子生孩子。
她竟然眼睛瞪得老大,“你这孩子怎么还撒谎?
这种话说出来谁信?”
警察劝说之下,她倒是搬走了,却动了歪心思,最终让我死在了地下室里。
和这样的人硬碰硬行不通,她疯起来根本防不胜防,所以我要另作打算。
当晚我就给在海外工作的好哥们陈俊宇打了一通电话。
“江湖救急,十万火急的那种。”
听我说完来龙去脉,他在话筒里震惊得声音都变了,“还有这种事?”
我没法告诉他,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上一世不光发生了,而且我还为此丧了命。
他当时匆匆赶回来,只赶上了我妈的葬礼。
被骗光所有积蓄的妈妈,在看到我漂浮上岸的尸体时当场心梗离世。
我攥紧电话,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生怕他会拒绝我荒唐的要求。
但陈俊宇很快地告诉我,他会定最快的机票回来。
从高中到大学,我们俩的关系始终友达以上,但止步在了他被派去海外工作的时候。
也曾开玩笑,如果有一天单身犯法,我们就凑活结个婚好了。
真心总是藏在玩笑里,上一世被困在地下室的那几天,我都懊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他。
随后我把加急买的快递拆了,里面是针孔摄录机和指甲盖大小的录音笔。
第二天天色微亮,赵姨在门外急急地敲门。
她是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带我去约好的医院做检查。
这次,陪她来的不光有儿媳刘静,还有年近四十岁的儿子高虎。
三个人连拉带拽地要带我走,“赶紧去挂号,晚了就没号了。”
我妈还无法相信眼前这正在发生的一切,犹豫地往回拉我。
“赵姐,这事不能这么办啊,我闺女凭什么给你儿子生孩子啊?”
赵姨脸色微变,脸上挂笑。
“许恬都答应了,你怎么还变卦?
妹子,我可没少照顾你,帮个忙。”
我妈急得快哭出来,我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赵阿姨怎么会害我?
就帮个小忙。”
我在我妈一顿气急的痛骂声中跟着他们仨出门上车。
3或许还是怕我反悔,赵姨以副驾堆了杂物为由,非要我坐在后排。
高虎和刘静一左一右把我挤在中间。
我时不时地想起上一世他们就是这样哄骗我上车,趁我不备打晕了囚禁起来的。
心里一阵阵地发寒,还得强装镇定。
高虎一个人占了大半个后座,肚子快贴着前排椅背,浑身散发着油腻的中年臭味。
他不住地往我身上瞄,嘴里啧啧出声。
“小丫头长大了是不一样啊,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我在他家吃饭的时候也就七八岁,那时他已经二十五六,整天游手好闲。
刘静脸色铁青,眼神看着窗外,手指抠得几乎出血。
我冷冷地看她一眼,故意接了高虎的话。
“虎哥有赵姨这样的妈妈真幸福,天天不愁吃香喝辣。”
赵姨边开车边呵呵地笑,“等你怀上了,阿姨顿顿给你做好吃的。”
刘静已经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嘴角紧抿,强忍着眼泪。
我想起上一世还同情她摊上这样的婆婆和老公,但在地下室里她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
她脸上的假笑梦魇似的抓着我。
“生下来就放你走,谁让你会生呢?
我倒是想生生不出来。”
她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中跟鞋,那哒哒的声音最后一次出现时,他们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她弯腰查看我的鼻息,察觉到我还有微弱的呼吸,她迅速地掩住了我的口鼻……“没气了。”
她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惊慌。
上一世我很想问她,曾经她也是个护士啊,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车子在路上走了快俩小时,拐进了一条泥泞的窄路。
最后停在一家挂着白底蓝字招牌的私人医院门口。
赵姨停好车,驾轻就熟地带我们往里走,一个与她相熟的人穿着白大褂迎上来。
打量了我一眼,问她,“就是这个?”
赵姨连连点头,推推我,“许恬,你跟着孙大夫去检查,不要怕我都安排好了。”
基础的检查都是这个孙大夫来完成,我很配合地抽血、化验。
随口地问他,“来做这个的话,没结婚也行吗?”
他警觉地看我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呵呵地笑了下。
“我有个朋友不想结婚但是想要小孩嘛,我帮她打听打听,不过她可没对象。”
孙大夫警惕地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把费用和流程说给我听。
末了还补充,“没对象无所谓,现成的精子库,你要能介绍她来,还有提成。”
我连连点头,等做完检查出来,赵姨立刻迎了上来。
孙大夫说快的话下周就开始,我年轻受孕几率高,用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
赵姨喜笑颜开的,当即就交了钱。
高虎也激动地连连搓手,只有刘静绷着脸一言不发。
我心想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刻了。
笑吧,很快就该哭了。
手机里躺着几分钟前陈俊宇发来的消息。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