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潜一去就是数月,我在昌平王府早已站稳了脚跟。
大婚第二天,姑母就把管家权交到了我手上,敬过茶,如今我已改口喊她母妃。
这日晚间,我陪着公婆一同用膳,气氛倒也融洽。
本以为又是平静的一天,谁知门房匆匆来报,世子回来了。
消失了几个月的陆潜没有来见我,也没有来给公婆请安,而是抱着孟芊芊,径直回了他的书房。
我与公婆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提陆潜。
可一直到深夜,书房里的吵闹声都没有停过。
一开始是争吵,后来那声音就逐渐变得暧昧起来,甚至到了第二天晌午还能听到动静。
难怪老人言“床头吵架床尾和”,我想这大概就是,男女之间和好的秘诀吧。
再见陆潜,是他牵着孟芊芊来我院里见我。
“棠儿,以后芊芊就是我的爱妾,她不喜规矩,你多担待一些。”
正巧春草捧了一盏热茶上来,陆潜瞥了一眼,继续道:“妾室茶就不必敬了,芊芊不喜欢,能免的规矩就都免了吧。”
我面色不改,笑着点头应下。
陆潜还有公务,要先行离开,孟芊芊却还不肯走,她娇嗔地撒娇,立马就让陆潜点了头。
只不过临走前,他频频回头,好似很不放心的模样。
我不由嗤笑出声,他实在是担心得有点多余,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会出手呢。
等到陆潜的身影消失不见,孟芊芊才收起脸上的娇俏可人,眼神轻蔑地看着我说:“沈今棠,陆潜不爱你,他说了,他娶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我劝你安分守己,不要碍了我们的眼。”
安分守己?
她一个妾室居然跟我说安分守己?
心里动怒,我脸上却笑容不减,淡淡回道:“我的事你不必操心,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别给昌平王府摸黑就好。”
见我并无恼怒之色,还反将她一军,孟芊芊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自知没趣,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只是,我刚劝她的话,转头就被她抛之脑后。
她竟然女扮男装溜出府逛花楼,直到喝得酩酊大醉,又没带钱,才被千红楼的老鸨送回府中。
深更半夜的,公婆早已睡下,门房只敢来回禀我,让我做主。
我匆匆走到门口,替她给了酒钱,想让春草扶她回屋,她却不肯。
她不仅呆坐在花坛边用枯枝拨弄淤泥,还唱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陆潜恰在这时也过来了,一看到孟芊芊没事,他明显松了口气,再听她唱的小曲,竟笑弯了眼。
我上前行礼道:“夫君,孟姨娘这般,实在是不成体统。”
陆潜却笑着抱起孟芊芊,满脸宠溺地说:“无碍,我就喜欢这般与众不同的奇女子。”
既然他都如此说了,我也不再多劝。
俗话说:拦不住要死的鬼,劝不住作死的人。
他们自寻死路,我也没办法。
第二日,昌平王世子的通房夜逛花楼的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原来,昨晚一路上孟芊芊发酒疯,早就把自己的身份嚷得人尽皆知。
婆婆被她气得晕倒,向来不管内宅之事的公公也难得插了手:“把这没规矩的贱婢拖下去,军棍处置。”
昌平王以军功封爵,治军一向严明,那军棍落在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陆潜当即跪下求情:“儿子求父王网开一面,放芊芊一马,这棍子,她怎么受得住啊!”
“犯了错就要受罚,你再求情,我就加倍处罚!”
公公说一不二,陆潜也没了办法。
只是在军棍落下之时,扑过去挡在了孟芊芊的身前。
“陆潜……芊芊……”两人深情相拥,谁看了不得叹一句:好一对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