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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4-12-06
私信我是一名游戏主播。

今天开播前半小时,我无聊的翻了翻后台粉丝私信。

忽然一条私信映入眼帘。

“你昨天直播没开美颜?

你敢骗我?

我马上就来你家鲨了你。”

不是,现在杀人都要搞个预告了?

我皱着眉点进去后发现,这个头像很眼熟。

这不是经常给我打赏的榜一大哥吗?

我看了看这条消息发送的时间。

是昨天晚上九点整。

是我平时下播的时间。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榜一大哥已经好几天没有来看我直播了。

带着疑惑,我点进榜一大哥的主页里。

他此时主页的IP,已经显示到我的所在的W城了。

我的背后瞬间冷汗淋漓。

因为,我记得他是Y城的。

可此时的我还是不相信会有人因为这个跛脚的理由来杀我。

为了求证这条私信的真实性,我打开了微信。

往下划了几下,就找到了榜一大哥的微信。

其实像我们这些小主播,被榜一大哥要求加微信是很正常的。

平常为了能让榜一大哥多来直播间送礼物。

像我这种资深社恐,都时常会主动在微信上搭话。

天南地北,啥都聊。

但我保证,我们聊的话题绝对正经。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我点进榜一大哥的朋友圈,发现原本一年可见的内容,变成了一条长长的横杠。

脑袋嗡的一下就蒙了。

但是随后我又安慰着自己。

万一只是屏蔽了呢?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点出对话框,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赫然出现在表情包的左边。

我的手瞬间便愣在了原处,大脑一阵发麻。

我将那条私信截屏发给了我的男友,想让他帮我出出主意。

可等了许久,那边依旧毫无回信。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换做平时我会觉得这是很平常的恶作剧。

因为这不是我第一次收到这种恐吓私信。

或许在我的认知里,像这种有钱人,在某些黑暗的网址上雇个杀手完全不在话下。

常言道,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的。

我觉得这次不是什么普通的恶趣味玩笑,我只觉得那十几个字让我全身感到一阵恶寒。

前天晚上我熬了个大夜,所以昨天起来发现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我嫌化妆太麻烦,所以昨天素颜直播了。

难道这也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社会现在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我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榜一大哥和我男朋友的种种的异常,让我也不得不警惕起来。

可是我只是个游戏主播,又不是颜值主播。

若是游戏打的菜被骂那我也认了,可为什么要说我没开美颜?

而且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只要我不出门,他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但转念一想,我也不可能永远不出门啊。

我跑到阳台上,看着还没完全黑下去的天,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警局,晚风拂面吹来,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回到房间里刚坐下,我的门就被砰砰砰的敲响。

与其说是敲响,不如说是砸响。

我坐在电竞椅上被吓得站了起来。

我死死的盯着门口,此时大脑在飞速运转。

一张张脸在我脑中飞速闪过,随后又被我筛选掉。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因为我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我这个点要直播。

所以根本这个点根本不会有人找我。

与此同时,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也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或许是我现在的大脑的神经细胞太过于紧绷。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使得我受到不小的惊吓。

我咽了一口唾沫后,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机一看。

看到屏幕上的四个大字,我瞬间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似的,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

定胜负原来是外卖。

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依旧还是有些发怵。

我慢慢走过去,把挡着猫眼的那块小铁片慢慢移开。

我将手机拿在手里,摄像头对着猫眼。

门外的人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时不时还低下头看手机,另一只拿着外卖的手又急躁的敲着门。

我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汗后便开了门。

此时距离我开播不到十五分钟,但我并不着急吃这份外卖。

我可以边吃边直播,这也是我一贯的直播方式。

原本我是不露脸的,毕竟那时的我还是资深社恐,平日里也不爱和别人讲话。

直播的时候也只是安安静静,从来不会搞些尴尬到令人扣脚的剧本来演。

于是便被网友戏称高冷姐。

但偶然的一次机会,让我彻底在游戏圈里出了名。

游戏圈里一直有个游戏一姐,叫二双。

二双无论是意识还是操作,在女生里都是绝顶突出的。

我之前兼职的闲暇时间里看过她的直播,游戏技术确实过硬,并且长得也很漂亮。

特别是那天生一双含情媚眼,随便这么跟你一对视,瞬间便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

不少男主播为了蹭热度,都会邀请二双一起直播打游戏。

偶然的一次机会,我排到了二双对面。

起初我并不知情,只当作一把寻常游戏对待,直到我多次击杀二双后,直播间瞬间涌入大批人。

我那时有些疑惑,虽说平常我的直播间里也有几百人,但当时弹幕少得可怜。

但此时,弹幕里骂我的也有,夸我的也有,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趁着我阵亡的时间,我拿起另一台手机点进某短视频软件。

映入眼帘的便是二双的直播间。

我点进去仔细瞧了瞧,又看了看手机里的角色。

果然是对面的那位辅助。

我心下明了了。

毫无悬念的,这把游戏还是我赢了。

游戏结束的那一瞬间,我的直播间再次人气暴涨。

可我有些沉默。

毕竟我的直播间里一直都是几百个人,我也习惯了做个小透明。

我朋友曾说我是烂泥扶不上墙。

因为他那时已经火了,虽然有时候会跟我梦幻联动一下,但不知为何我的人气就是涨不起来。

随着他的粉丝逐渐增多,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广,他便也放弃了带我一起火的念头。

可此时,我的直播间竟然有了三万多人。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场面,因为直播间的弹幕刷新的很快。

我沉默了许久后,想照着日常那样说了声下播后。

没想到直播间的屏幕瞬间就亮了起来。

是嘉年华的特效,这个特效持续了三分多钟,她还在不停的送。

这泼天的富贵气息隔着屏幕都亮瞎了我的双眼。

不少人都在弹幕里说,二双想和我单挑一局。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到我下播的时间了。

但碍于她刷了这么多的嘉年华,我此时若是拒了,难免外人要拿这件事做文章。

我虽然有是社恐,但基本的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直播间的弹幕不停的刷新,有人说输了那方需要接受惩罚。

我明确的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违背伦理的惩罚,我都能接受。

毫不意外的,我输了。

男朋友的异常评论区瞬间一片唏嘘。

瞬间就有人说是刚刚我侥幸赢了那局游戏纯靠队友。

我对此无法反驳,我也不想找一些跛脚的借口来掩饰失败。

二双说,输了的惩罚就是以后需要露脸直播。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损失,所以便答应了。

下播后我靠在电竞椅上思索了很久,看着那刺眼的失败二字,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郁闷。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二双的人气。

她确实是给我带来了一波持续流量。

我从一个岌岌无名的小主播一跃成为了百万粉丝的认证主播。

逐渐的我的直播间里来了不少老总。

那时男友总说我迂腐,有老总经常光顾直播间,都不知道趁这个机会加个微信。

我看着周围出租屋的条件。

十几平方的小屋子,并不算精致,但我觉得这是我成年后住的最自由,最安心的屋子了。

可我不想一辈子都住在出租屋。

我也想出人头地,我也想住上二双那样豪华的大平层。

从前我就像一块烂地里长出的一颗小苗,隔着栅栏贪婪的望向富人区的花园里的花骨朵。

无时无刻都在祈祷着富人区的仆人们能给我浇点水,撒点肥料,哪怕是剩余的都好。

于是一次直播,我还在琢磨着这么开口问榜一大哥要微信时,后台突然跳出一条私信。

榜一大哥问我要了微信。

我加了他好友后,他问了我许多私人问题,比如今年几岁,家中都有哪些人,我都如实回答了。

因为我觉得这些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的那种可怜蛋。

其实说来也不算是孤儿,因为我曾经也有过家。

我是被养父母捡到的。

我从小就知道我是被他们收养的。

那时我得养母生病了,要去大城市医治。

病是治好了,但也倾家荡产。

二人在回家的路上,看见我站在路边,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我茫然的望着四周行色匆匆的路人,大声的哭喊着,可无人理会。

他们二人正好没有孩子,于是决定将我带回家细心抚养。

他们说我小时候过一场病,将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我笑着说“忘了就忘了吧。”

我很争气,考试次次都是全班第一。

他们养我直至成年,18岁生日那天,他们说什么都要去镇上给我买个生日蛋糕。

我缠着他们,说要一起去,他们笑着摇头“寿星在家里等着吃就好啦!”

于是我在家里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们回来。

我等到的,是一条来自公安局的电话。

忽如其来的一场车祸将他们双双带走。

司机看起来也是可怜人,衣着朴素,挽起的裤脚上还沾着些许干裂的泥巴,他不安的站在角落里,眼睛里满是迷茫与悔恨。

家中老小等着他一个人赚钱,没想到等到了这个噩耗。

司机无力赔偿,被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那年,我正好十八,正好成年。

可我又是一个人了。

我叫苏平,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

但我的日子不是舒坦,不平安的。

我每天都要为了生计而去奔波。

我为了活下去,只身一人去到大城市里,我送过外卖,当过洗碗员,发过宣传单……闲暇之余我便会打打游戏。

后来我发现我的游戏技术还不错,看是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花钱买了一台二手的电脑,又买了一堆直播的装备。

我在赌,我赌我会不会成功。

好在,我成功了。

我靠着她给的一波流量,持续涨粉,一朝爆火。

说实话我是打心里感激她的。

所以自从我搬到她楼下之后,我们时常都有来往。

今天我照常开播了。

期间我收到了宁涛发来的短信。

门外是谁?

“我们分手吧。”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我心都凉了半截。

但过了几分钟后,我的手指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面打字回他:行,祝好。

接着拉黑删除一气呵成,没有任何一点犹豫。

其实要说没感情也是假的,我不是没有心的人。

但我发消息告诉他有人要杀我,正常男人不应该先安抚自己女朋友的情绪吗?

他却在这个时候跟我提分手,我看着屏幕上的短信沉思片刻。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他把我绿了,而且是很绿很绿。

但我此时大脑乱作一团,根本无心理会前男友是不是真的绿了我。

我想看看榜一大哥还会不会来看我直播。

可直至下播,榜一大哥都没出现。

现在我满脑都是那条恐吓私信。

我的手心微微出汗,尽管我尽力压制住自己的不适,但不知为何,我觉得我得尽快离开这个城市。

我觉得我没有胆去赌这条私信的真实性。

就在我起身准备收拾行李,打算明天就走的时候。

我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或许是我警惕性高了许多,就连听力都灵敏了不少,我刚刚似乎听见有人在按我家的密码锁!

我僵硬的回头望着门的方向,屏住呼吸后,听见门外按密码的声音嘀嘀嘀的响着,我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里。

我立刻冲上去将门反锁,确认门已经反锁之后,我背靠着门,缓缓的跌坐在地上。

外面按密码的人似乎愣住了,但过了几秒后便开始用力的拍门,我连滚带爬的朝一旁爬去。

“宝贝,是我呀,怎么反锁了?

开个门吧。”

一道甜美又怪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这声音很耳熟,我猛地松了一口气。

是二双。

但随后我想起了什么,我更加觉得后背发冷。

我没记错的话,二双这两天并不在W城。

她已经跟粉丝请了好几天假没直播了!

我心慌意乱,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但我不是一个随意就下定论的人,我拿出手机,点开二双的朋友圈求证。

确实如此。

她最新发的那条朋友圈就在十分钟前。

配了几张在家里露天烧烤的图片,从图片的背景来看,确实不在w城。

因为我们现在住的是大平层,而她朋友圈里晒的是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庄园。

她家有钱我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我没想过会富的有些壕无人性了。

如果是这样,那门外的是谁?

而且刚刚的声音也有些怪异。

怪异就怪异在,这确实是二双的声音,但又有些不像。

这个音色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更类似于那种电子播放器里播放的掺杂着一些金属的声音,由于隔着门,我听得也并不是很清楚。

我学着刚刚的模样,拿着手机用摄像头对着猫眼录视频。

大概举了七八秒左右我便拿下来了。

我仔细的看着手机里刚刚拍下的视频,每一帧我都不肯放过。

可让我疑惑的是门外竟然没人?

就连过道的感应灯也是灭的,外面一片漆黑,手机里拍下的内容什么都看不见。

重复看了几次后,我确定在手机里看不到有用的线索后,我站起来,透过猫眼往外看。

又或许是,人藏在猫眼的死角处?

我听到身后又窸窸窣窣的异响,正想回头查看是什么情况,便被人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反应迅速,屏住呼吸后使劲掰那人的手。

那人手劲很大,我怎么都掰不开,因为用力过猛,我的指甲嵌入那人的手腕里,冒出了丝丝血珠。

随后两眼一昏,便没了意识。

那人果真是个狠人,被我挠出血后竟然一声不吭。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是最强的。

我也不知晕了多久,醒来时只敢微微的眯着双眼看周围的情况。

发现我双手双脚被捆得像粽子一样,也不知道饶了多少圈麻绳,把我的整个小臂绑的严严实实。

嘴里的粗麻布塞得满满当当,我感觉撑的我下巴要脱臼了,我试着用舌头往外顶那团麻布,但用处并不大,此时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