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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级小村民林锦荣林锦睿

静心19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要不帮阿虎家养香猪吧,发癫明嫌辛苦不干了。九婶问我你做不做,做的话给你加两百,做满一个月给两千二。”林锦荣看了眼母亲,心里有些黯然,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做。”“去养猪还不如做清洁工,年底村里就要换人了,你想做我去问下炳文,村里的垃圾三四天倒一次,够轻松的,一年下来也有四五千块钱,再种点地养点猪,比给别人养猪强。”林国辉说道。“不去。”林锦荣给女儿夹菜,后者抿着小嘴跟他说,“爸爸,我要喝水。”他去客厅倒了半杯温开水回来,女儿一口气喝完了,将身前的碗推给他,说道:“爸爸喂我吃。”江月珍本来想夹些菜进房间里看着电视吃,却又坐了下来,自顾自说:“人一出生,命运就定了。有人天生就是好命,你看唐龙唐虎,人生起起落落那么多次,再怎么跌倒都...

主角:林锦荣林锦睿   更新:2024-12-11 11: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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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锦荣林锦睿的其他类型小说《神级小村民林锦荣林锦睿》,由网络作家“静心19”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要不帮阿虎家养香猪吧,发癫明嫌辛苦不干了。九婶问我你做不做,做的话给你加两百,做满一个月给两千二。”林锦荣看了眼母亲,心里有些黯然,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做。”“去养猪还不如做清洁工,年底村里就要换人了,你想做我去问下炳文,村里的垃圾三四天倒一次,够轻松的,一年下来也有四五千块钱,再种点地养点猪,比给别人养猪强。”林国辉说道。“不去。”林锦荣给女儿夹菜,后者抿着小嘴跟他说,“爸爸,我要喝水。”他去客厅倒了半杯温开水回来,女儿一口气喝完了,将身前的碗推给他,说道:“爸爸喂我吃。”江月珍本来想夹些菜进房间里看着电视吃,却又坐了下来,自顾自说:“人一出生,命运就定了。有人天生就是好命,你看唐龙唐虎,人生起起落落那么多次,再怎么跌倒都...

《神级小村民林锦荣林锦睿》精彩片段


“要不帮阿虎家养香猪吧,发癫明嫌辛苦不干了。九婶问我你做不做,做的话给你加两百,做满一个月给两千二。”

林锦荣看了眼母亲,心里有些黯然,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做。”

“去养猪还不如做清洁工,年底村里就要换人了,你想做我去问下炳文,村里的垃圾三四天倒一次,够轻松的,一年下来也有四五千块钱,再种点地养点猪,比给别人养猪强。”林国辉说道。

“不去。”

林锦荣给女儿夹菜,后者抿着小嘴跟他说,“爸爸,我要喝水。”

他去客厅倒了半杯温开水回来,女儿一口气喝完了,将身前的碗推给他,说道:“爸爸喂我吃。”

江月珍本来想夹些菜进房间里看着电视吃,却又坐了下来,自顾自说:“人一出生,命运就定了。有人天生就是好命,你看唐龙唐虎,人生起起落落那么多次,再怎么跌倒都能起来,过得潇潇洒洒。还有你堂弟,之前好几年不用做工,有女人愿意养着他,连一家人都被养的好好的。你的命就是一条苦命,只能老实去做工。你看和你同一年生的浩新和明新,老老实实呆在工厂里干了十多年,在厂里当了师傅当了领导,工作轻轻松松,家里起了新房子有了存款,生活多稳定。你在家也弄了那么多年,也没赚到多少钱,就别想太多了……”

“我知道,我没多想……”

“你知道个屁!”林国辉忽然将筷子“啪”砸在桌子上,直接甩飞出去,吓了江月珍一跳,火药味十足说,“说你读书读太多读傻了,你还不信。整天搞七搞八的,花了我那么多钱搞出什么名堂了没有?你还是三岁小孩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一点事都不懂。没本事脑子又没别人好,不老老实实打工哪来的钱?你看人家明新,都赚到三四十万了,一个人建新房子,你毛都没赚到,还要我倒贴养你三人……”

“现在吃的用的不都是我买的?什么时候要你养了?”林锦荣压着火气问道。

“你自己算一下,你读书用了我多少钱?从你辍学开始,一直说要做事,总共骗了我多少钱?你自己算一算,你做成了什么?在镇上开猪肉店我以为是你姐开的,我拿了三万出来交房租搞装修买家电,最后才知道店是你开。这我不说什么,可是做的好好的你为什么卖掉?你说卖了三万多,钱呢?有还给我一分钱没有……”

“我……”林锦荣心头热血翻涌,张了张嘴,想要反驳解释什么,却又紧咬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以了,说那么多做什么,知道错了就好了,别叫的那么大声……”江月珍想拦在中间,却是一把被林国辉推开,手里的碗直接摔飞出去,砸个稀烂。

林国辉真的生气了,直接摔了椅子,指着儿子继续大骂:“生了你这么没用的仔,你自己说说,家里有哪样东西是你赚钱买的,我说你错了还不承认,一点本事都没有,还学别人好高骛远,这不愿做那不愿做……”

林锦荣紧咬嘴唇一声不吭,沉默了片刻,默默的抱起被父亲吓着的女儿,带着碗去了客厅吃饭。林国辉追出来两步,继续大骂,特别难听。

“别管爷爷,吃饭。”林锦荣将女儿横放在大腿上,半抱着女儿喂饭,他不想让女儿那双纯净的眼眸看到自己的脸。

林珑乖乖的张口吃饭,抬起小脑袋看了看又低下头,安安静静继续吃饭,什么话都没说。

吃过晚饭,林锦荣给女儿洗好澡,情绪还没平复过来。他原本还想着把今天捡的马骝姜清理一下,堆起来放好,等有空闲的时候再砍成片晒干,此刻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一天可以赚两三百块钱的喜悦,早已被他抛之脑后,心里着实堵的慌。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不管是谁,哪怕是亲人,都不看过程,只看赚到了多少钱。

事实上他父亲说的没错,他的确用了家里很多钱,做过很多事,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原因有很多,好高骛远不知天高地厚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他父亲没什么文化,一生只有一次短暂的外出打工经历,没什么见识。而他从小懂事成熟,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出色,从不需要父母操心。所以他说什么,他父亲就信什么,说做事需要钱就给钱,失败了钱没了也没有过多说什么。但随着信息获取越来越快方便,他父亲接触的人多了,对他所做的事越来越怀疑,觉得他一直在骗钱!

他的父亲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学东西看一遍就会,建房子搞无烟灶弄沼气池什么的都无师自通,带人做事一直都被默认是工头。所以他父亲就算一辈子不外出打工,也不愁没事可做,赚到的钱也远比村里多数人的多,是村里第一个建水泥房并装修瓷砖的人,银行存款很早就超过了二十万。他父亲不喜欢求人,用的着的东西都买新的,差不多全村人都借过他家的东西,也有应急借过钱,很多搞建筑的人都是他教出来的。所以尽管他父亲的脾气倔,不是很好说话,但村里人都敬他三分。

就这么一个要强了大半辈子的人,有了林锦荣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儿子,就跟名人晚节不保一样,睡觉都觉得有人在戳脊梁骨!

他父亲一直对他抱很大希望,甚至是他父亲的骄傲,逢人就吹嘘他的成绩多么好,考上大学后连村民也觉得脸上有光,说话对他客客气气的。结果呢,一次次的令他失望,做什么都做不成。亏了钱也不算什么,可他偏偏跑回家务农,还振振有词说农村机遇多,创业比较容易。结果呢,三四年过去了,种菜没赚到钱,租地种香瓜被人半路踹开,开三轮车进村卖菜嫌赚的少,开猪肉店好好的突然卖掉……他一直在刷新村民对他的认知,沦为笑柄,赤裸裸的把父亲的脸丢在地上踩,很多次被气的饭都吃不下。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父亲都不支持,怎么看他都看不顺眼,唯有老老实实外出进工厂打工,这才是正途!


到了镇上,他开始一轮采购,大汤锅,不锈钢桶,瘦肉馅,白萝卜,葱花。当然,最重要的是电动切片机。当老板将四五毫米的萝卜片递给他时,他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马骝姜切片,不能太厚不能太薄。太厚难晒干,占地方,费人工。太薄不经折腾,容易碎成粉,会造成一定的损耗。四到五毫米之间,刚刚好。而且,电动切片机的速度相当快,五六个人工砍片都未必是它的对手,而且它可以不眠不休。

别看以前马骝姜的产量那么大,其实很少人会想到要买切片机切片,哪怕是现在还有那么多人上山捡马骝姜,也没有。之前林锦荣也想过这个问题,发现有些无解。比如十年前,很多人都以为药厂随时会停止收购马骝姜,毕竟每天产出太多,也曾停止收购过一段时间,所以没人会再增加投入,然后这事就一拖再拖不了了之。到了现在,很多人都是把捡马骝姜当做补贴家用,只有闲不住才去捡。过完年之后农活多了,雨季到来就没人去捡了,至于买机器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请人捡马骝姜的两大难题,运输和切片,目前都得到解决,这如何不让林锦荣高兴?

林锦荣把大汤锅放置门店厨房,洗干净加上水和米,打开煤气开始煮粥。

将萝卜和葱花处理完,他来到那一堆马骝姜前,看了眼时间,然后开始一袋袋倒出来整理马骝姜。他并不打算亲自干这活,而是计算要是请人的话,大概出什么价位好,多劳多得又怎么算。

“老板发财了,去哪里捡了那么马骝姜?”一个刮山药的大婶背着一双戴着手套的手,在一堆马骝姜前看了一会,感叹的说。

“山上捡的。”

“不是山上捡的难道是树上捡的?”大婶笑道。

“阿姨你认识有人吗,帮我招两个工人来。”

“有啊,工怎么做,你出多少钱一天?”

“很简单,把马骝姜根须的沙石,还有叶子摘掉,然后用机器切片,拿出去外面水泥地晾晒。”林锦荣给大婶示范了一下,忽然想到可能要把家里那台吊砖用的吊机搬来,来不及晒干的话得往楼上堆。

他顿了下,接着继续说:“七十块钱一天,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包一顿午餐。”

“我今晚我回去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来。”大婶一口答应下来。

“帮我叫年轻点的,太老不要,最好是手脚利索点的,干得快的话我就按斤算。”林锦荣打预防的说道。

“好的。”大婶点头答应,看了一会林锦荣弄马骝姜,便走回自己的位子,继续干活。

上午十一点十分,林锦荣将不锈钢大汤锅悬挂在车厢里,开着爬山王再次进山。他让工人先吃饭休息,自己则将马骝姜搬下山。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工人干活的效率还是一般般,跟昨天差不多。

让他有点高兴的是,廖阿姨三人的效率比昨天高了一些,也不知道是担心一天赚不到一百,还是想多赚一些。林锦荣不想她们有压力,跟她们保证说只要按这进度捡马骝姜,一天肯定超过一百二十块。

由于这次的人员比较分散,林锦荣花了一个小时才将二十多包马骝姜搬上车。

吃过午饭,他在车上休息了一会,便开动车子往山外走。回到门面,他正将马骝姜倒下车,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旁边。

开面包车的是陶育兴,副驾驶坐着他老婆陈红霞。前者把车一停,脚底生风一般,三两步来到林锦荣身边,打开蛇皮袋拨弄了一下马骝姜,惊讶的赞叹:“可以啊,捡了这么多马骝姜。”

陈红霞是个矮胖的四十多岁妇女,长期在自家店铺工作,跟别的大婶没什么两样。看到这么一大堆马骝姜,她也跟着赞叹:“现在的马骝姜值钱哦,不像以前我们辛辛苦苦去捡,还赚不到几个钱!”

“表婶你也捡过这东西?”

“捡过,怎么会没捡过。我们村后面的山以前有很多的,刚开始那时捡一天就有四五蛇皮袋,一个人根本挑不回去,都是阿兴开爬山王来接我们的。现在没有了,都捡光了。”

“在家混,什么没做过。”陶育兴笑了笑,忽而又想起什么,问他老婆,“成舟的药店是不是也收药材的?”

“不知道啊,听过他说过一次顺带收中药材的,不知道马骝姜收不收。”陈红霞不确定的说到。

“是于成舟吧,他在哪里开药店?”林锦荣问。

“对,我差点忘了,你们是同学,我还以为他比你大一届的。”

“同班同学过一年,不过不怎么一起玩。”以前好学生和差学生都是分开玩的,于成舟是陶育兴的侄子,整天跟个黑社会大哥一样,到处浪,讲义气摆阔气,初中一毕业就把新安村最漂亮的女生追到手,还结婚了,因为彩礼的事闹的整个镇的人都有所耳闻,这也是至今为止彩礼最高的。

“他在五和区开的药店,收的药材都是直接运到药厂,有空我问下他收不收马骝姜。”

陶育兴迟疑了下,又对林锦荣说:“你爸找我帮你找份工作,我也没有什么好工作介绍。我堂妹在市郊有一个小厂,做罗汉果的,一个月三千,没休息,你想不想去?”

还没等林锦荣回答,陈红霞插话道:“打什么工,还不如在这里开一家姜茶店的好,你看镇上的姜茶那么难吃,生意还那么好,在这里开一家肯定有钱赚。”

“这里地方偏了,离镇上那么远,哪有客人?”陶育兴没好气的说道。

林锦荣也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有特色好吃的话,地方偏点也会有客人来,像加油站的那家渔店,林场路口的番茄汁肠粉店,大石镇收费站的鸡店,龟石桥的猪蹄店,这些店生意都很好。”

“人家是有技术,做了很多年的。姜茶有什么特色,烂大街都是,位置好的生意都好。”陶育兴笑了笑,林锦荣说的店他基本上去过,的确非常有特色,也没少和林国辉去吃。

林锦荣说:“我对吃的不是很感兴趣,我还是比较想找块地搞大棚蔬菜,能一起搞养殖的最好。像我们村的唐友庭,在后山围了个小山谷养香猪,一年能赚个十几万。”

“他养了多少头香猪?”

“大大小小有三百头左右,自己种些草种些菜,平日找点野菜喂,省点麦糠钱,就是有点辛苦。”

“那还可以。”

“有合适的地方我都想做,养牛或养山羊,这两种牲畜的价格稳定。一年赚十几万,比出外面打工强太多了。”

……


“你弄不到钱,我们也赚不到钱,这货真的不够干。”

陈志飞—直耐着性子好好说话,对方却是不松口,久了顿时有些烦了,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不够干,上次我卖的也是这么重,也是拿这个袋子装,还多了—斤多,价格还不是这样。反正你回去还不是要晒—次,纠结这么做什么……”

陈志飞的语气有些强硬,说着说着习惯打手势,差点就指到眼镜男的鼻子,旁人看了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在教训人。

“不要了,不收了!”眼镜男摔手走了,不远处他老婆看到,过来问了两句,便没有再问,继续忙自己的。

“你不收大把多人要,我需要你要?”陈志飞被气的不轻,脖子的血管都凸显出来。

他把袋子扎紧口子,再次捆到摩托车后面,向不远处诊所开去。也不知道今天不是集会的缘故,诊所没有开。他又开到老街大榕树下,也是没人。

这下扎心了,拉回去?如果卖的话,他就得亏四十几块钱。这钱亏就亏了,关键是以后怎么办,都按这个价卖?还是完全晒干再卖?

想了又想,他还是先决定卖了这—麻袋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可没想到的是,等他再回去,换来了—句爱理不理的话。

“不收了,刚药厂来电话,马骝姜已经收够了,以后都不收了!”

这话显然是骗人的,但陈志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还要受这种气,或者干脆先拉回家晒干算了。

“志飞,你不是早来了吗,还没卖掉?”唐大叔也开摩托车拉马骝姜来卖了,看到陈志飞有些奇怪。他没有多想,把车子停好,正准备解开绑带,老板娘的儿子又开口了。

“拉的是马骝姜吗?刚药厂来电话,马骝姜已经收够了,以后都不收了!”

唐大叔懵了,不收了?!

早就看到这边有状况的唐兴庭走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他跟老板娘是很多年的邻居了,自然认识她的儿子。

“叔,真的不收了,不骗你。具体什么时候还收,这个说不准,估计价格会跌很多。要是有其他药材代替马骝姜的话,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收了。”眼镜男很诚恳的又解释了—次。

还真不收了!

唐兴庭三人面面相觑,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

……

—到下雨天,新安村的大婶们便喜欢打牌,尤其是冬天没事干的时候,经常—玩就是—整天,午饭都不回家吃。有时候相山村也有—两个大婶会进村里,—起聊天打牌。

大婶们打牌并不赌钱,玩的是本地—种斗地主,有很多副牌,光是洗牌分牌就花很长—段时间。—般是四个人玩,两人跟两人对抗,还可以两个两个的加人,具体玩多少副牌随大家的心意。

今天是个晴天,还出了点太阳,但还不能进山捡马骝姜。心想明天可能要进山捡马骝姜的大婶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去干活,而是—大早就来到村中心,干脆就近去唐大婶新建的厨房,—边烘火—边打牌,而唐大婶是不会打牌的。

这个厨房很大,联通—个放杂物的房间和—个将来用作车库的走廊,足足有六十多平。七八个大婶围成—桌,烧了三个小炭炉。另外还有两三个大婶坐在另—边,—边看着自家的孩子—边聊天,林锦睿他母亲就是其中—个。卷闸门外旁边的主房前,四五个刚跨入老人行列的男子坐在台阶上闲聊,或看着自家孩子,或沉默。

唐洪保是这些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也是唯—能玩的转智能手机的老人,这得益他自从老婆出去打工后,便再也没干过农活,天天出去玩,无所事事,下点六合彩,或和别人打点小牌,整个村都没有—个同辈人像他过得这么逍遥快活。现在他的孙女已经七岁,更加不需要他太操心,每个月还能领到—千五的生活费。这不,他在刷视频看新闻呢。

“老大,你家锦荣真是搬山王,—个人抵几个大男人,山里再多的马骝姜都被他搬空。”唐五婶感慨的说道。

“收再多马骝姜还不是给别人打工,又不是自己的。”抓完牌后,江月珍手里已经有—大把牌,手都酸了,只好将三种花色放在桌面上,—种花色—种花色的整理好顺序。

“听说他拿提成的,收的多赚的多,—天赚几百块那也不错了。我们那么辛苦,也就—百多。”叫地主的唐五婶选了几张底牌,看了又看,犹豫了—会这才放在桌子中间。

“时间不长啊,再干个十多天就没活干了,能赚得到多少钱?”江月珍也是很相信儿子身后有个老板,因为她知道她丈夫没有出钱,儿子肯定是没有那么多本钱搞收购的。

“那肯定够过年了。倒是我们,这么快就没活干了,过年封红包都封不起。”

“问—下打蜡厂收不收人啊?”

“人家打蜡厂都是在山牙村请不到人了,才来请其他村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

说起做工,这—帮大多超过六十岁可以称为老婆子的大婶也是很无奈。在家里,不管是哪个老板招人都是先看年纪,岁数大了真的很少有活干。如果是—天到头在家种地,是赚不了几个钱的,儿女不给生活费的话甚至养不起自己。毕竟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只需填饱肚子就天下大吉的时代,家庭生活支出可以控制,但你招架不住其他的支出。比如办酒席要随各种分子钱。有小孩子的话,毛病更多,—进医院就跟放血—样。还有村里的各种建设,也是要支付很多钱。

六十岁以上的人没活干,但六十岁以下的人却是大把多活干。比如唐三婶和林三婶,都比较年轻,会用电话会开摩托车,老板比较喜欢。也正因为这样,唐三婶和林三婶认识很多老板,需要请人的话也会顺带请村里的人去干活。尤其是林三婶,哪怕是被儿子安排在家带孙女,有两三年没有出去帮老板干活,还是不时会有老板问她有没有空出来做工,有时也会让她帮忙招人。可能是在外见识多了,儿子又有出息,村里还没有人开上小车的时候,儿子就有了—辆丰田小车。所以她说的话很容易让村里人信服,久而久之就有了种优越感,在村里的妇女之中显得鹤立鸡群。


林锦荣是新安村的一个笑柄!

十八岁前,林锦荣是新安村的天才少年,聪明懂事,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大学辍学后,他的人生开始走下坡路。

他说要当明星,去参加歌唱比赛,结果被导师当众羞辱;他说要当老板去搞鞋包代加工厂,结果一家人都被别人扫地出门;他去城市里闯荡,结果混得惨不忍睹,都到了被堂弟林锦睿包养的地步;他骗了父亲三万块钱,在家开了一家猪肉店,结果大半年不到就转让出去,血本无归;他说想做三农达人,搞个生态园,结果在家打理着一亩三分地,整整三年一无所获……

反观村里曾被父母骂“但凡有锦荣一半好我就满足”的年轻人,混得越发如鱼得水。曾经需要请教他怎么打字聊天的唐龙唐虎已经几起几落,现在依旧混得让人羡慕,出入都是小车代步;和他一起读初中却毕业证都拿不到的唐明新,已经花四十多万盖了新房子,又花十几万买新车;一度被父母骂作流浪汉的林锦睿,也已经把房子建好装修好,还带父母去过北京旅游……

村里的年轻人是这般步步上升,林锦荣的同学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教师、公务员、总经理等等,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跟同学们联系。至于经常出现电视台里的那位导师,搞鞋包加工的姐姐前男友,以及影响过他的三农达人,都已经成为他不敢攀比的存在。

在这般黑暗的十几年里,他的生活也不是没有亮光,比如他娶的老婆就特别漂亮,在锦江市还有一份好工作。不过当村民知道他老婆一两个月才回一次家后,这道“光”就被看成绿色的……

……

“唉,草率了!”黑暗中,林锦荣靠在床头上,静静的回想着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有些沮丧,又有要锤自己的冲动。

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失败,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只是一事无成,还一无所能。想想自己也曾是有梦想有理想的人,没想竟到沦落到在社会底层挣扎。什么尊严,面子,体面,他曾经以为无比重要的东西,现在也已变成可用金钱衡量的东西,还特么不值钱!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吧,充满了无奈,甚至无奈到对这个世界绝望!

“叮叮叮……”

手机闹铃拉回了林锦荣的思绪,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向旁边挪了两下,凑到女儿林珑的身边,静静的看着那张娇嫩的小脸蛋,

“这就是我的女儿?我有女儿了!”

林锦荣的心里有些踏实,又有些恍惚真实。女儿已经两岁半,是他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但他仍然觉得有种做梦不真实的感觉。

真的是太快了!

四年前,他万念俱灰的回到锦江市在服装店上班,那时还孤身一人,在迷茫着,思考着自己未来的人生,从未想过要结婚,也从未曾想过自己会有孩子。可万万没想到,和苏丛雪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就有了身孕。随后,林锦荣受三农达人的启发,忽然觉得回农村也许会大有所为,于是回到家里。

他草率了,家里人根本就不支持,没有本钱想慢慢搞起来还不如进厂积攒本钱。加上本地又没有优厚的资源,电商根本搞不起来。而他老婆做完月子去上班后却是一帆风顺,不仅顺利转正成为店长,不久后又成为了锦江区的临时经理,很快就坐稳了位子。

这些年,林锦荣一直在想,像他这种没能力没背景性格有缺陷的普通人,有机遇不懂得怎么抓住,遇到贵人又不怎么会打交道,如何发得起财?

想来想去,如果不依靠买彩票买股票的话,那也就只能搞农业,赌一赌运气,看看能不能抓到“大蚂拐”。然后,他便一直等待着机会,一等就是三年。

“时间过的真快!”

看着女儿恬静的睡容,林锦荣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心里不再失落,异常满足。他伸手往女儿的被窝里摸了摸,不由会心一笑。这小家伙的脸蛋侧着,身子却是像只青蛙蜷缩趴着,太奇葩了。

“该起床了。”林锦荣帮女儿盖严实一点,小心翼翼的起床穿衣服,临走不忘将女儿的衣服塞进自己的被窝里。

他的家主体是一栋两层半的红砖水泥房,九十多平,住了二十多年。主房后面是一排新建不久的四间红砖水泥平房,一头直抵村主路边,有七十多平,厨房卫生间杂物房之类都设置在这里。另外在村主路和主房前村路之间又围了起来,搞成一个院子,大概有一百多平,里面搭了个棚子,除了用来放置车子农具之类的东西,另外还弄了五个猪圈,养了两头母猪和五头肉猪。

林锦荣先把煮猪食的无烟大灶烧旺,再分一些燃烧着的柴火放进旁边的小灶烧水。厨房这边刚传出一点动静,猪栏那边便有一两头肉猪已经醒来,时不时爬上围栏张望,晃着耳朵冲他哼哧哼哧。这些肉猪都已经超过两百斤,还有几天冬至就到来,随时可以出栏。

锅里的水刚有些温热,林锦荣便去把比较脏的衣服用手洗一遍,再放进洗衣机里。这时,他的父亲林国辉披着黑色羽绒服走出后门。他父亲今年五十八岁,母亲江月玲六十岁,都在家务农。他在家里排行老三,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已经出嫁。

此时的林国辉戴着一顶黑色毛衣帽子,很难看,因为戴太久没洗看起来有点油光。他在猪圈转了一圈,然后在大灶前坐下来,用火钳在灶里夹了颗火红的木炭,嘴巴叼了根烟凑上去点着,烟雾熏得他眯起了眼睛。

“老猪圈的那头母猪快生了,里面稻草不要铲,怕它会滑倒。”林国辉看到儿子走过来,吩咐了一句。

“嗯。”林锦荣应了声,打开大锅锅盖,浓浓的蒸汽扑面而来,淹没整个身影。

满满一大锅猪菜,锅里只有大半锅的水,烧开之后下面的猪菜很快就熟了,而上面的猪菜还是生的,他撒了些米上去,然后把它们翻一下。

“今年猪仔那么便宜,养母猪哪有什么钱赚,还不如出去打工。”林国辉不咸不淡地说道。

林锦荣没有接话,一贯的沉默寡言,大锅里的猪菜被他用大木勺子戳的嗦嗦响,压的结结实实。厨房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灶里火焰跳动着,在他脸上留下明灭的痕迹,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厨房安静了一会,院门口忽然“哐当”的一声,江月珍提着一篮子菜叶和菜花推门而入。

“今早上没有白头翁还那么冷!”江月珍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自言自语的将篮子放在砍猪菜的区域边上,站在林国辉身后望着大灶搓了搓手。无烟灶散出的热量不多,并不方便烘火,她站了两秒钟便回主屋去了。大概是发现没什么做,坐着太冷又不想看电视,她便又走出来,坐在一堆马骝姜前,准备将其砍成片。

马骝姜是一味中药材,又叫碎骨补,主要治肾虚腰痛、脚弱、耳鸣、耳聋、牙痛。十多年前药厂大量收购,让很多地方的村民都赚了些钱。随着马骝姜的产量降低,价格也一直在稳定上涨,从最初的干货一块八一斤,现在已经涨到五块多一斤。

马骝姜生于山地林中树干上或岩石上,尤其以落叶枯枝较多的岩石上生长最密集,质量也最好。新安村的后山是土岭,只有少量马骝姜生长,没有什么经济价值。唯有通往乐名村的山坳有两座山生长有大量的马骝姜,不过这些年早已被捡空。现在想去捡马骝姜,只能翻过后山进入大荒山里面。

新安村的后山上以前种满山茶树,被砍光之后就荒废了,加上又没什么人养牛,现在想上山都困难。如果不是去年冲口村卖掉后山的松树,相山村也跟风挖了条山路,想卖掉新安村后山岭顶部那些松树,不然很难走上后山顶部。这条路林锦荣去扫墓的时候开摩托车上过一次,很陡,只有一些年轻人敢开车上去。经过夏天的大雨冲刷后,也不知道现在开摩托车能不能上去。

林锦荣的母亲比父亲大两岁,上山捡马骝姜再挑回家很吃力,需要他父亲上山去接,不然天黑都未必回到家。如果不是待在家天天打牌实在太无聊,她是不会上山捡马骝姜的,今年她也就进过山三四次。

“你个王八蛋,是不是要死了,拉屎都不说,拉的到处都是,你想死了是不是,你个畜生!”江月珍还未开始砍药材,隔壁传来二弟林国昌的一阵骂声。

“叼你老母,你去死算了,你怎么不去死,你是三岁小孩吗,那么愚蠢……”

“咳,咳……”急促的呼吸声由小变大,还有金属触地的沉闷声。两兄弟上下两家相隔一个厨房,仔细听,什么动静都能收之耳底。

空气似乎静了下来,林国辉抽着烟沉默不语,林锦文仿若未闻的折菜花准备做早餐,江月铃扬起的菜刀砍向砧板上的马骝姜,轻轻叹了一口气。

骂骂咧咧声和急促的呼吸声持续了一阵子,慢慢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林锦荣忽然好想听到了什么声音,放下手中的大木勺子,飞快跑上楼。这时,他清楚地听到了女儿略带焦急的叫声。

“爸爸!”


“哗啦啦……”江月珍站在一块被蔓藤遮掩的岩石边上,用柴刀将身前的蔓藤劈断,将其拉开,露出下面长在枯叶泥土上的马骝姜,心里有些欣喜。

她小心的将马骝姜整片整片掏出来,摘掉叶子和沾有泥石的根须,尽量不让马骝姜断成一小截一小截,不然带回家砍片很费劲。她的动作很麻利,很多捡过马骝姜的男人都没有她这么快,早些天林国昌跟她们一起进山,是最后一个装满两麻袋的人。

她的这个位置离回去的路比较近,生长的马骝姜早就被人捡过两三次,如果不是她偶尔发现两三个马骝姜生长密集的点,估计今天她得往深山里面走。深山里的马骝姜没人捡过,长的又多又好,可惜她没力气挑不出来。

年轻的时候了,她从不怕挑担子,丈夫去参军的时候,什么活都是她干,赶牛犁地耙田、挑谷子赶集、上山砍柴等等。现在不同以往了,她今年都开始拿退休金了,虽然一年只有二三十块钱。她现在空手从家里走到山岭顶部要休息一次,挑马骝姜下山则要休息四五次,睡觉睡到半夜总觉得大腿腰背酸疼,真的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不服老不行。

她还算正常的,和她一起进山捡马骝姜的,还有比她年纪大十岁的唐家表婶,有家里比较有钱的唐五嫂,甚至还有高血压的唐大嫂,她们还不是经常上山捡马骝姜。农民就是这样,闲不住,没法闲,没有享福的命!

将岩石上这一小片马骝姜捡完,江月铃忽然感觉四周有些过分安静,又好像耳朵出现了问题,听不到声音,又忽然听到心在“噗通噗通”跳,俗称心门鬼在叫,顿时有些慌了。

她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她掏出诺基亚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看来要准备下山了,不然天黑前回不到家。

江月珍将马骝姜装进四个麻袋里,每一袋刚好半袋多一点。她用刚砍的木棍挑起其中两袋,留下两袋,小心的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

不多时,她听到附近有熟悉的说话声,不由的松了口气,看来其他人也开始下山了。

“老大,你儿子来接你了。”一位大婶羡慕的说道。

江月珍抬头看了看,不想不仅看到儿子,还看到他的摩托车,也不知道他怎么开上来的,之前他也就是把车停在松树林下面的路边上。

“锦荣真胆大,这么陡的路都敢开上来。上次阿队开上来都不敢下去,空车叫老三拉着车屁股下去,现在都不敢来了。”

“太危险了。”

江月珍在一阵羡慕声中将担子交给儿子,让其打开袋子装成一袋,心里没有太开心。等她返回之前的地方,这时儿子已经跟来了。

江月珍将两半袋马骝姜捆好,交给儿子挑出去,她则空着手跟在后面。看着眼前步伐轻快的身影,她心里有点黯然。她儿子天生力气大,很小就能帮家里干些农活,又听话懂事,为此很多村民都是打心里羡慕。现在再听别人夸,怎么都觉得有些刺耳,说好听点是干农活的料,说难听点就是做农民的命,这年头还有几个年轻人还愿意当务农?

走出外面路口,江月珍听到儿子要她坐车回去,脸都吓绿了,赶紧往下面的松林走去。

挑着担子走下坡路并不好走,更何况小路上还散落着一些松针。江月铃刚进去松林不久,就看到几个同伴稀稀拉拉的坐在林间小路边休息。落尾的一个身影有些瘦弱,是跟她玩的比较好的陈家二嫂,她便走了过去。

“等下我帮你挑两半袋下去,这样就不用你再回来挑一趟了。”江月珍小声道。

“这多不好意思,算了吧。”

“没事,反正也是空手下去。”

“那麻烦你了。”陈二婶不想两人推来推去,感激的答应,羡慕道,“有个儿子就是好。”

“好什么好,别人都说你两老有福,有两个争气的女儿,都不用你们操心。”江铃珍想起了什么,问道,“今天星期六啊,这个星期小莉不回家吗?”

“跟同事调了班,估计今晚回到家?”

“那你今天还来,不怕你的女儿进不了门?”

……

林锦荣帮母亲把马骝姜拉回家,也就五点半,留给他的时间却是不多,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捡猪菜喂猪做饭等等。他小时候不懂父母为什么总有忙不完的活,天天早出晚归,现在他总算能理解一些。林珑和小朋友玩腻了,粘他,要他抱抱,他也得一边抱着女儿一边干活。

“爸,妈,吃饭了。”林锦荣去叫父母来吃饭,然后给女儿舀了一小碗饭,搬张板凳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自个先吃,他等父母来再一起吃饭。

在平房里砍马骝姜的江月珍收拾了一下物件,洗手回来吃饭。在房间里看六合彩的林国辉摘下老花镜,打开电视机调到中央一台,这才去厨房吃饭。他吃饭的时候很有特色,椅子坐着半边屁股,一只脚踩在另一半,他右手肘支在桌子上,或者支在膝盖上,跟个吊机一样,吃饭夹菜都不会离开这个点。

“葱花切那么长做什么?”林国辉用筷子敲了敲一个蒸鱼的盘子,表情很是嫌弃。其实林锦荣切的是葱丝,只不过刀功不行,切粗了。

“长点好夹。”林锦荣回了一句,把无骨鱼身上的葱花拨到一边,夹了一筷子鱼肚肉放女儿碗里。

“锦荣,阿乐今天下去打工了,让他帮你问一下厂里还招不招人啊,招人的话你也下去,好好做到年。”江月珍一边夹菜,一边教林锦荣怎么说话,“你跟老板说,别人拿四五千工资,我拿两三千就可以了,人家肯定会要你。”

“我在家做工每个月也能赚两三千,还是等过完年再说。”

“问题是你做的工不稳定啊,做两天休三天的。现在村里准备又要修路了,听说要修五米宽,每个人估计要出一千多,我们家就要交五六千,不做工哪有这么多钱。”

“农保也要交了,有空去村委弄一下。今年一人涨了四十,我的不用交,交你们四个人的。”林国辉插嘴说道。

“嗯,有空我去弄。”林锦荣简单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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