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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七零:我嫁给了机长哥哥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

李兔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妤忍不住抱住了刘亚琴。其实她听见自己睡了一天一夜时,心里就开始担心方婧,担心自己说去接她的诺言兑现不了了,想不到,于队长竟然能帮忙帮到这份上。真的真的太感激了。刘亚琴笑起来:“哎呀,小姑娘对我这么亲热,我都有点受不了了!哈哈哈!还有,我给你请了假,你可以再休息三天,三天够吧?”苏妤抬起手臂:“够!你看,我还是很有力气的,其实我还狠狠揍了我堂姐呢,我记得我还划伤了她的下巴,我看她就算跑了,那下巴也会留疤,抓她有记号。”“哦,是吗,那等你好了,你可以跟公安局的人说一下,对了,于队临走时留了张条给我,说要是你这边有事,可以直接找公安局的这个人。”刘亚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给苏妤,神秘兮兮地说:“是个局长!”苏妤看了一下纸条。上面写了个名...

主角:苏妤于明锐   更新:2024-12-19 1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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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妤于明锐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七零:我嫁给了机长哥哥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李兔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妤忍不住抱住了刘亚琴。其实她听见自己睡了一天一夜时,心里就开始担心方婧,担心自己说去接她的诺言兑现不了了,想不到,于队长竟然能帮忙帮到这份上。真的真的太感激了。刘亚琴笑起来:“哎呀,小姑娘对我这么亲热,我都有点受不了了!哈哈哈!还有,我给你请了假,你可以再休息三天,三天够吧?”苏妤抬起手臂:“够!你看,我还是很有力气的,其实我还狠狠揍了我堂姐呢,我记得我还划伤了她的下巴,我看她就算跑了,那下巴也会留疤,抓她有记号。”“哦,是吗,那等你好了,你可以跟公安局的人说一下,对了,于队临走时留了张条给我,说要是你这边有事,可以直接找公安局的这个人。”刘亚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给苏妤,神秘兮兮地说:“是个局长!”苏妤看了一下纸条。上面写了个名...

《穿书七零:我嫁给了机长哥哥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苏妤忍不住抱住了刘亚琴。

其实她听见自己睡了一天一夜时,心里就开始担心方婧,担心自己说去接她的诺言兑现不了了,想不到,于队长竟然能帮忙帮到这份上。

真的真的太感激了。

刘亚琴笑起来:“哎呀,小姑娘对我这么亲热,我都有点受不了了!哈哈哈!还有,我给你请了假,你可以再休息三天,三天够吧?”

苏妤抬起手臂:“够!你看,我还是很有力气的,其实我还狠狠揍了我堂姐呢,我记得我还划伤了她的下巴,我看她就算跑了,那下巴也会留疤,抓她有记号。”

“哦,是吗,那等你好了,你可以跟公安局的人说一下,对了,于队临走时留了张条给我,说要是你这边有事,可以直接找公安局的这个人。”刘亚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给苏妤,神秘兮兮地说:“是个局长!”

苏妤看了一下纸条。

上面写了个名字,张霄峰局长,电话****。

几个字很简单,但铁画银钩,极有气势。

像极了于队长高冷的气质。

苏妤认真地收了起来:“可太好了,我明天就去跟这个局长说。对了,我这住院的钱是......”

“也是于队长垫的。不过你现在是我们军工厂的人,这些都是可以报销的。”

“那我也得还给于队长钱的,您和魏工那边有他的联络方式吗?”

“老魏有,我没有,一般他们这种工作,不随便给人联系方式。”

“这样啊。”

苏妤心里的遗憾乘以三,但还是说:“魏工跟他熟,等我攒几个月工资,怎么也买点东西,到时候我放在您那边,要是于队再来,请魏工给他,不然我一辈子过意不去。”

“也行。不过你现在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再说。”

刘亚琴又陪着坐了一会儿,看苏妤确实情况挺好,要先回去了。

临走前说:“宿舍我帮你安排好了,在咱们宿舍大院的最底层最后一间,和别的宿舍比,这间房比较暗,比较小,但是胜在是单间。要是别的,都是和人挤挤的,我想着你带个妹妹,单间比较好,所以自作主张帮你先签了字,你看行吗?”

苏妤拉住她手,甜甜的笑:“哎呀,刘科长,刘姨,刘妈妈,都不需要我操心,您就给我安排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还怎么个不行呢,都听您的。”

刘亚琴被她那娇憨的样子哄得笑出来:“你这姑娘喊的啥呢,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天看见你趴在门卫小窗那边可怜兮兮的,我心里就想帮你,得亏你也不是个找事的性格,我总归想到什么就帮上了。”

“刘妈妈,以后,私底下我就这么喊您了,刘妈妈,刘妈妈!”苏妤晃她手。

刘亚琴眼里更加温柔了:“哎哟,我要真有你这么大个女儿就好了!得了,以后你就是我干女儿,哈哈哈!”

“哎!干妈!”

苏妤打蛇随棍地叫上了。

不管从哪方面看,认这么个干妈,绝对不吃亏!

这不,刘亚琴开心地回家了,说下午就带方婧来看方妤。

方妤也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和刘亚琴说,要不就趁还有三天假,她就先出院了,毕竟方婧还要读书什么的呢,他们得搬家安置。

医生也认为苏妤没什么问题,刘亚琴有自行车,就顺道把苏妤带回了专家楼。

认干妈是趁热认的,但作为后世出来的人,苏妤有着良好的边界感,她马上去拿了宿舍,不顾刘亚琴的反对,马上带着方婧搬了进去。

宿舍确实是刘亚琴说的,又暗又小,但经历了最近的事情,连九岁的方婧都觉得,有一个只属于自己和姐姐的家,真是太好了。

姐妹俩在四壁空空的房间里相拥。

方婧泣不成声:“姐!他们打我,逼我说出你在哪里,要是我不说,他们就不给我饭吃,还把我关在猪圈里,呜呜,我就说了你住在厂里的小楼房里,可是他们还是关我猪圈里,呜呜,姐,对不起,对不起!”

苏妤真心没怪她。

说是九岁,瘦得很,像平常孩子的七岁,短短一个月,失去父亲,丢了姐姐,真心不容易。

“姐姐不会怪你,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太坏了。那你在猪圈没受伤吧?”

“我吓得不敢动,猪也不动,我趁他们没人,我吃了猪食,就肚子痛,我以后我要死了,有个叔叔来救了我,呜呜。”

苏妤:“叔叔?什么样子的叔叔?到时候姐姐去谢谢他。”

方婧用手指着宿舍顶上的灯泡:“好高好高的叔叔,有到那个灯那么高,有那个灯那么亮,可好看了。”

苏妤看看那盏大概在两米处的灯:“呃......你说的是个人,还是个......东西?”

“不是个东西,是个叔叔,全身亮闪闪的叔叔,他说他叫于明锐。”

“于......明锐?”

苏妤到目前为止,只知道于队是于队,具体名字叫什么,她并没有问。

之前是没有问的必要,后来是没有问的机会,现在听方婧这么说,苏妤不知道怎么的,马上默认,方婧说的,就是于明锐。

苏妤不知不觉间,嘴角已经勾起来:“是不是眼睛这里有颗小痣,长得特别好看特别帅?”

方婧眼睛亮晶晶:“是!”

苏妤敲妹妹脑袋:“啥叔叔,那样的,得叫哥,哥哥!”

“哦,哥哥。”

“对,以后要是看见,叫哥哥。”苏妤觉得自己少女心都雀跃了。

现在,她的印象里,完全把于明锐一开始的冷傲忘记了,只觉得他真是贴心大男孩。

方婧:“好的,我以后看见了叫他哥哥,姐姐,你一定要谢谢那个哥哥,他还带我坐了吉普车!”

“嗯,我一定会想办法谢谢他。”

姐妹俩都开心起来,但现实生活还得奔忙,这啥也没有的房间,可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得去家里搬点东西出来,不然,全部置办起来,苏妤手头的钱是不够的,而且现在很多东西都是要票的,她目前手头一张票都没有,连买粮食都不行。




这时代的人真的热心。

刘亚琴拿了好几件衣服裤子给苏妤挑,又给打了水什么一通忙乎。

等苏妤在魏家的卫生间洗漱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惊艳了一把。

以前老听人家说真正的美女,那脸就得达到三停五眼的黄金比例,这不就是了嘛!

看这脸,额头饱满,柳眉弯弯,鼻头小巧圆润,嘴角都是自然弯翘的弧度,似乎每一样都是造物主精雕细刻出来的,标致极了。

苏妤捧着脸看了又看,忽然心情好了许多。

钱是崩毛没有了,但是脸比以前还漂亮,年纪一下子小了十岁,还附赠了副胸大腰细腿长的好身材。

得了,她就一穿一个不吱声了。

要说唯一不如自己前世的,大概是肤色了。

这身体估计是天天要下地劳作的,皮肤晒得有点黑。

但是身上的就很白嫩,估计养一些日子,脸就能白回来的。

苏妤对着镜子笑了笑,麻利地给自己绑了个朴实无华的低马尾就出去了。

她是懂分寸的。

一个刚死了父亲的小姑娘,不掐尖不虚荣才值得别人帮忙,所以衣服也是选了件朴实无华的浅蓝色衬衫,配时下常见的藏青色长裤。

但即便这样,她重新出现在魏家客厅的时候,大家还是惊艳了。

客厅里三个人一起看着她,愣住。

刘亚琴忍不住惊叹:“哎哟!小方这么梳洗一下,真好看啊!小姑娘就该这么利利索索的,哎哟,上午戴个大草帽穿个土布衣服来办公室,真是给你打折扣了!”

魏工一个男人不好多夸,但眼里也很是欣赏。

于明锐则默默的转开了视线。

魏家客厅的灯正好照着他,他脖子到耳朵的位置,浓浓一片红。

不是害臊,而是羞愧。

鬼知道啊,明明小姑娘穿着板板正正的蓝衬衫,但他看一眼,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刚才在他房间时那光滑雪白的背脊,又长又直的两条腿......

他怎么能想这些?

他竟然也想这些。

于明锐放在桌子下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正好沈志航去开了车回来,他盯着苏妤看了好几眼,才“哦”的一声:“这是小方同志啊!刚才她披头散发的,现在扎了头发换了衣服,我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刘亚琴笑得不行:“可不是!都说女大十八变就是这种道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换身衣裳就换个样子,瞧瞧多好看。”

魏工:“亚琴别说了,小方都害羞了。”

刘亚琴:“不害羞不害羞,小姑娘真好看,我要是男青年,我可得偷偷多看几眼,哈哈哈。”

于明锐很快站了起来,拍拍沈志航的肩:“钥匙给我。你慢慢吃,我在外面等小方吃完,就送她去医院一下。”

沈志航嘴里含着一口面:“哦,原来是要送小方去医院啊,我说非要我开车过来......咳咳咳,咳咳咳......”

后面的话,在于明锐的突然回眸中,他硬生生呛了回去。

苏妤多识相啊,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三口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面,一瘸一拐地跟出去:“真是麻烦大家,那刘科长,我去一下就回来和您说事。”

刘亚琴连忙摆手:“对对,先去,不急,你今晚住我家,我们好好商量,可怜孩子!”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刘亚琴就眼睛亮晶晶地问沈志航:“哎小沈,你们于队有对象没有啊?你瞧瞧,这男的俊女的美,走一块儿多登对啊!”

沈志航还没有开口,魏工大力咳嗽:“咳咳!亚琴,你们女同志就爱说这些,别乱来!”

刘亚琴白丈夫一眼:“这怎么叫乱来呢?年轻人谈对象都是应该的嘛,要是两人都没有对象,那不是挺好!”

魏工凑近到爱人耳边小声说话:“你知道人家于队家里什么情况不?他爸现在已经是某战区的领导!”

刘亚琴收拾碗的手顿住,有些懊恼:“这么高的门第啊......啧,那倒不太合适。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沈志航眼睛在两夫妻之间扫了扫,笑:“魏工,刘科长,不关门第的事,我们于队不结婚。”

刘亚琴的眼睛又瞪大了:“啊?什么意思?”

沈志航:“我们于队说咱这工作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是连骨灰都没有的,所以他这辈子不结婚,队里最危险的试飞都由他先上。

为了这个事,他跟他家老爷子闹得一年没见面了,我们领导思想工作做得呀,就差给他跪下了,但他可从来没松过口!不过我要结婚的,沈科长,有好对象,给我介绍啊!”

刘亚琴“噗嗤”笑出来:“行!回头我问问小方,听听她要啥条件的。”

沈志航连忙摆手:“不不,英雄遗孤我不敢,于队会掐断我脖子,您给介绍个家里七八个兄弟姐妹的,万一我出事了,有人照应的那种!”

魏工就在一旁深深的叹了口气。

刘亚琴也敛下了笑:“哎哟,小沈同志别胡说八道的,吃面吃面。”

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刘亚琴再也没敢提给试飞队的人介绍对象。

军工厂附属医院门口。

于明锐先下了车,站到副驾驶位这边,看着苏妤慢慢地挪下车。

苏妤这会儿穿了双刘亚琴的拖鞋,但脚趾上已经都开始青紫,之前因为逃命没顾及的疼痛,现在报复似的全部涌了出来,脚踩下去就像踩在针尖。

于明锐瞄了一下,说:“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个轮椅。”

苏妤条件反射地摆手:“不麻烦你了,我可以走。”

于明锐:“那我抱你进去。”

苏妤马上抬头看他。

男人的脸很严肃,一丝笑容也没有,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全是不容人质疑的执着。

苏妤肩膀垂了下去:“那,还是麻烦于队长去找个轮椅。”

“不麻烦。”男人嘴角很轻微地勾了勾,转身走开了。

苏妤没错过那抹浅浅的笑。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受。

这男人和某个人确实很像,总是能轻易地拿捏住别人。

但又有些不同,即使是拿捏,目前为止,他做的,都是有利她的。

所以,她会装作乖乖的,藏好爪子。




苏妤的回答,让传达室同志马上站了起来,连神情都恭敬了:

“哦,方同志可是英雄啊,他虽然是临时工,却为了保护物资宁可自己受重伤而亡,这事我们都知道。你要找刘科长是吧,但是现在人早就下班啦,小同志,要不你明天来?“

苏妤:“叔,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您能把她家地址给说一下吗,我去她家找。“

“这......“传达室的同志有些为难,他把头探出来打量苏妤。

小姑娘头发散乱,灰头土脸,光着的脚上血迹斑斑,狼狈极了。

“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妤:“对,出大事了,刘科长给我开的顶班文件被人抢了,还说要冒充我来厂里上班,我怕这人明天一早就到厂里来,那不就是给厂里添隐患了吗?所以我得马上向刘科长报告啊!”

传达室同志一听就肃然起敬:“小同志很有忧患意识啊,这样的话......刘科长他们就住在厂里的专家楼,你等等,我给你联系一下。”

“谢谢叔。”

就这样,十分钟以后,一个短发中年女同志就到了传达室。

但她通过那个小窗口看苏妤的第一眼,是很不耐烦的:“小方同志,我不是按照你们要求的安排好了吗?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非得下班了还来找?”

这小姑娘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本来她看着方进贵同志的情况特殊,特意帮这小姑娘争取了顶班名额,结果中午她那个堂姐就来说,小姑娘不来,要换别人来。

真是枉费她一片好心!

而苏妤,看着她的神情,心里咯噔咯噔的,就怕受剧情限制,这些NPC不会帮自己这个炮灰。

但凡事还是要争取的。

苏妤抬眼看着妇女,努力表现得弱小无助:

“刘科长,对不起,这么晚来打扰您,我在这里只认识您,有事也只能想到找您,我堂姐联合我奶奶要独吞抚恤金,还要逼着我把顶班名额给我堂哥,所以给我下了药,找了人到招待所害我,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苏妤特意顿住,等着妇女的反应。

妇女两眼瞪大:“所以你没有同意要把名额给人的?”

“没有。”

“顶班换人申请书上的名字不是你签的?”

“不是。”

“哦哟!我的天呐!”妇女喊了起来:

“我说你不能那么不识好歹的,我可真的花了好大力气帮你争取的名额,结果中午你那个堂姐来说你同意的,你爸没儿子,你堂哥才是该来顶班的人,原来不是你同意的啊......哎哎,老赵,先让小方进来,进来说。”

传达室大叔帮着推开了一扇侧边小铁门,苏妤走进了军工厂。

等到刘科长看见苏妤的狼狈相,关心地问了起来:“你没事吧?”

苏妤还没有回答,身后传来一声喊:“亚琴,你怎么在这儿?”

刘亚琴科长转身看了看,就连忙向前方走来的几个人迎了过去:

“老魏!你来一下,那个就是方进贵的女儿,出了点事,她来找我,这会儿办公区都没人了,我正想把她带回家呢。你呢,怎么还不回家?”

刘亚琴对问话的人温声细语,说话间还理了理对方的衣领,显然是家属。

老魏指指身后:“首都军分区试飞队的同志过来谈点事,给耽误了,对了,家里有吃的吗,我也正想带两个人回家凑合一口呢。”

“填饱肚子总有的,那一起走吧。”刘亚琴说着,向苏妤招招手:“小方你来,这是我爱人,魏工程师,也是咱们军工厂的。”

苏妤正看着魏工程师身后的人发愣。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刚才差点要“坦诚相见”的洗澡间男人,现在出现在这儿?

穿上衣服的男人果然更帅一点,但他那表情,比在洗澡间还要严肃冷冽。

关键他还满含怒意地瞪着自己,似乎要试图用目光给她瞪出洞来。

唉,可惜,她是从小在这种目光中吓大的。

不管他多生气,都得等她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跟他赔罪赔钱。

苏妤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向老魏礼貌伸手:“魏工程师您好。”

老魏也礼貌地伸手握了握:“小方同志,你父亲非常了不起,走吧,到我家再说,就是你这,你鞋呢?”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苏妤。

苏妤脚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长长的裤管马上盖住她脚。

她声音很平静:

“我堂姐他们为了抢我的抚恤金和顶班名额,给我吃了安眠药,把我所有东西都拿走了,还找了人冒充我对象堵在招待所要抓我回去,我只能翻窗逃走。

当时实在没办法,所以衣服是偷的,我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去还给人家呢,但鞋子不是必须,所以我没拿人家的。”

潜意识里,她这话是说给洗澡间男人听的。

现在是保住顶班名额的关键时刻,她连脚痛都不想说出来模糊焦点,更不能让这男人开口捣乱。

老魏已经大为震惊:“还有这种事?”

刘亚琴愤怒地说:“可不是,我说怎么上午这姑娘感谢我呢,结果中午时候她堂姐就一个人来找我,说家里都商量好了,顶班名额给她哥,让我马上签字。

还好我跟她说,得明天他哥哥自己来厂里办手续,这才没给全部办好。老魏你瞧瞧这些人多坏!”

老魏连忙用胳膊肘撞了撞刘亚琴。

刘亚琴领会了:“......唉,我不是看不起农村人,我就是......唉!不说了不说了,先去我家。”

老魏招呼身后的人:“哎,于队长,这个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为了保护新研制的发动机,不幸出事故那个方进贵同志的遗孤,要不是方进贵同志,我们研究所两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哦,亚琴,小同志叫什么?”

“方妤,女字旁一个予,那字少见,我记牢了。”

“于队长,这个是方妤。方妤,这两位是首都军区来的同志,一位姓于一位姓沈,一会儿一起到我家吃饭。于队来来,认识一下。”

一段七嘴八舌的寒暄后,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苏妤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苏妤的脑子里,却全是这男人之前鄙夷的眼神。

但出于礼貌,她缓缓伸了手。

对方快速地握了握苏妤的指尖,旋即回手就是一个敬礼。

苏妤抬头,就看见那位洗澡间凶神的神色庄重:“敬礼!感谢您及您的父亲对祖国空军事业做出的贡献!”

苏妤愣住了。

她两辈子,是第一次有军人对她敬礼。

同时,她从男人专注望着她的眼神里,读懂了他对之前曾有的鄙夷的道歉。

苏妤忽然就心酸了。




苏妤老老实实地趴在刘科长背上进去了。

魏工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于明锐和沈志航离开了,边走已经开始在谈论什么动力、尾翼之类的话题了。

于明锐从苏妤身边走过,连头都没有回。

苏妤松了口气。

呼!这男人厉害,比她先一步实施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秘诀。

走吧走吧,就这样相忘于江湖吧。

晚上,苏妤住在魏工家的客房里。

刘亚琴过来和她商量明天的事。

这是真心实意帮助自己的人,苏妤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刘亚琴。

刘亚琴:“你的意思是,你刚知道你不是你爹亲生的?”

苏妤:“对!就是今天我们到您办公室拿了顶班通知书,然后我们去我爹的宿舍收拾东西,里面有几封信上这么说的,我还没看完,我堂姐就全拿走了。”

刘亚琴皱眉:“啧,这样的话,要是你堂姐他们拿这事做文章,可就比较难办了。”

苏妤点头:“是啊。一向来,我堂姐他们和我家不亲近,逢年过节都不叫我们吃饭,但这次我爹一出事,奶奶就急不可待地来我家谈抚恤金的事,还非要我堂姐跟我一起来,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

但我没想到他们这么绝情,竟然拿走我衣服,找了我们大队的恶霸一起算计我。现在我堂姐把那些信什么的都拿走了,那明天他们肯定会说,我不是我爹的亲女儿,不让我顶班。”

刘亚琴:“那你有什么打算?”

苏妤:“我不知道咱厂里的政策是啥,如果一定要亲生女儿,我就想着,请厂里把这个名额保留几年,让给我妹妹,千万不能给我堂哥。

我堂哥是个赌鬼,在生产队都不干活,凭着我大伯是队长的关系,天天偷懒,他来厂里,只会出错,那是给我爹丢脸。”

“你这孩子倒总为厂里着想。”刘亚琴拍拍苏妤的肩,面有难色:

“厂里吧......嗐,厂里一开始是不愿意给这个顶班名额的。咱国营军工厂,福利好工资高,多少人削尖脑袋要挤进来啊,我可是一个一个地去说服厂领导才给拿到这个名额的。

如果你奶奶和堂姐堂哥他们来吵来闹,到时候闹出来你不是亲生的,你妹妹还小,说不定厂里就把名额收回去了,哪里还会给你保留几年呢。”

确实是这样。

苏妤咬唇想了想,想出了一个计划。

两人前前后后说了好久,刘亚琴笑着走了。

苏妤却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去洗澡间,把于明锐的那身衣服洗了。

以前在国外留学,什么都是自己做,倒也锻炼得基本家务很有经验的。

她知道,现在是六月份,衣服拧干一些,吹一晚上基本上能干了。

还有一条皮带,皮质非常好,上面有隐隐刺纹,苏妤拿软布给它细细地擦干净,才发现,竟然还是LV的。

苏妤简直不敢相信,看了好几遍才确定。

这年代就用进口牛货的人,家里肯定不简单啊。

到了第二天六点多,苏妤又早早起来,把衣服收下来熨烫。

倒不是她精力过剩,而是她急着把衣服弄好还给人家,正好魏工家有电熨斗呢。

听说那个于队不过是来这里出差几天,很快就离开的,她留着人家的衣服很不应该,而且还有贵重的东西。

可衣服全部熨好后,苏妤犯了难。

别的都好说,那条平角短裤要不要还呢?

不还吧,这是人家的东西,她不该自作主张扣下。

还吧,她都穿过了,再去还给一个男人,太......

无法言说的不合适。

苏妤最终还是准备不还,想着等她今明两天拿到抚恤金,再给人家补一条新裤子的钱,应该可以了。

到了七点,刘亚琴就做好早餐和苏妤两个人吃。

苏妤礼貌的问:“不等魏工吗?”

刘亚琴:“他一晚上没回。总是这样!于队他们这种试飞队的,既是飞行员又是工程师,和老魏臭味相投,一研究起来没个完。你只管吃,不用等。”

苏妤便也没再问,只心里一个劲在盘算,今天到底能不能把抚恤金拿到,然后补点钱放在衣服里给人还回去。

刘亚琴似乎看出来她在担心什么,安慰道:

“你不要太担心,我昨晚上也想了你昨天说的法子,觉得挺好,反正只要他们把需要的资料拿来了,我把他们哄走,然后先给你办好工作,那以后随便他们怎么闹也没用了。一会儿你就坐在电话机旁,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商量,保管下午就给你办妥了。”

苏妤乖巧点头:

“我知道了,刘科长,感谢的话我这会儿就不多说了,总之,不管我能不能拿到抚恤金和顶班名额,我都知道,是您在尽力帮我和妹妹,我会好好记住您和厂里给的恩情的。”

“嗐,快别说了,这都是我们厂里应该做的......”

刘亚琴正要说几句客气话,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肯定是老魏。”刘亚琴一边说着,一边开心地去接电话。

但很快,笑容消失在脸上:“什么?这么早?多少人?”

“......真是离谱!这些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老赵你打电话给守卫连高连长,让他先吓唬吓唬这些人,能赶走一些是一些,再打电话给保卫科,让保卫科注意着,除了相关人员,谁也不许在厂附近溜达!”

“......啥叫相关人员他们能不懂吗,就是只能和方进贵直系的亲属!比如方进贵的娘,方进贵的女儿,哦对了,还有那个啥,方进贵的侄儿或者侄女,你只给他们进来一个,其他让他们离开,严肃点说!”

刘亚琴气哼哼讲了好一阵才放下电话。

苏妤早已放下筷子,担忧地看着她:“是我奶奶他们来了?”

刘亚琴:“可不!还真是凶悍,老赵说几乎带了半村子的人,你奶奶,你伯伯伯娘舅公舅婆阿猫阿狗啥啥的,在门口吵吵嚷嚷,现在马上要上班了,要是让人知道这么多人为了个工作名额来闹,那你这不是亲女儿顶班的事可更悬了!”

苏妤紧紧皱眉。

刘亚琴也不吃了,马上出门:“我得去门口看一下。你不要动,你去了,他们只会把矛头对着你,按照我们昨天商量的做,就当你没有来过。”

苏妤真的非常感激。

她站起来给刘亚琴鞠了个躬:“刘科长,我知道您在尽力,不管结果怎样我和我妹妹都谢谢您。”

刘亚琴应该也是倍感压力,但只是拍拍她肩膀,走了。




苏妤被拍门声惊醒。

“嘭嘭嘭!嘭嘭嘭!”

很粗鲁地拍打。

真不知道为什么大平层套间会有人这样做。

家里三个保姆阿姨要你们何用?

苏妤懊恼的睁开眼,却马上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整个人清醒了。

这哪是她的大平层啊,根本就是......

狭窄的木板小床,印着“国营132厂招待所”的蓝白土布床单,墙上有一张“兴军强国”的宣传画,地上还有个白色的搪瓷痰盂罐儿。

什么鬼!

苏妤都不会形容这陈设了。

除了在年代电视剧里看见过类似的布置外,她还不知道真有这样老土的宾馆呢。

外头的拍门声暂停,换成了老年妇女凶巴巴的声音:

“方妤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跟野男人跑到外头睡觉你要不要脸,快给我出来,陈强也在呢,你马上出来跟他回去我们就当这事没有过,快出来,你是不是不想管方婧了你!”

方妤?

陈强?

方婧?

苏妤听到这儿,整个人一激灵,这不是她昨晚追的一本年代文里的名字吗?

难道,她赶上穿书大军了?

外面的拍门声又开始了,这次,还加上了推门的动作,门上那个老土的黄铜锁盒在摇晃,似乎随时会被推开。

苏妤看了一眼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马上跳起来找衣服。

但啥也没有。

整个房间,连个裤衩子都没有。

好了,确定了,她就是穿书了,还是穿成了一个炮灰。

这姑娘被人陷害,住在招待所的时候,被堂姐下安眠药拿走了衣服,等着被捉奸。

她不开门的话,会被怀疑并撞开门带走,开门的话,外面有男人直接把她拉走。

这可是七十年代,一个没了爹娘的小姑娘,连家人都帮着欺负,能去哪里讨公道?

所以原主就被屈辱地带回家,人生从此只剩下被结婚被奴役。

苏妤想明白了原委,所有行动只剩下了一个目标——逃。

她推开窗户看了看。

这房间在二楼,跳下去断腿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况且她现在没有衣服,楼下是大街,这么跳下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那就只能逃到隔壁了。

苏妤抓了床单裹在身上,手脚并用地爬出窗,向距离三米远的隔壁房间窗户攀了过去。

得感谢她平时喜欢攀岩运动,手抓住窗户外延的一条薄水泥条,脚死死踩住外墙砖缝,尽管危险,但移动顺利。

幸运得很,这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这年头也没有防盗栅栏啥的,苏妤拉开窗户跳了进去。

房间设施明显比她住的那间要好得多。

床比较大,床头还有台灯和电话,连痰盂罐都有盖子。

没有人,但是床上放着一套叠得有棱有角,整齐非常的衣服。

苏妤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得是强迫症才做得到的,她家三个保姆阿姨都没这人叠的好。

这个房间有配套的洗澡间,里头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估计房间主人在里面。

很好,你洗你的,我逃我的。

苏妤连忙扯下身上的床单,拎起床上的衣物。

是条军绿色的平角短裤,拎起来折痕依然是平整的四方格。

啧!

男人的东西!

搁平时,她是打死都不要的。

但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光着出去的结果比死更惨。

苏妤立马把短裤套上了。

腰太大了。

苏妤一只手拎着短裤,刚想折几下反手塞进去,身后就传来沉闷的一声:“举起手来!”

苏妤:“......”

倒霉!她都没发出声音啊!

只停顿了一秒,身后就有了轻微的机械响动。

然后——

“不然我开枪了!”

那声音更加冷冽威严了。

“等等,等等!”

苏妤举起一只手,再缓缓抓住床上的一件白衬衫盖住自己胸口,慢慢向洗澡间方向转过去。

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站在那儿。

个子很高,几乎和洗澡间的门齐平。

大概是洗澡洗到一半,所以头发上还顶着泡沫,但是丝毫不影响他那出色的容颜。

眉毛浓密有型,鼻梁又高又挺,狭长的眼睛微瞪,看起来格外的坚毅有神。

洗澡间的橘色灯光照着他侧脸轮廓,那面容精致如雕刻。

他的身体大部分藏在门后,但露出的那截腰上都有块垒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的臀挺翘起一个优美弧度,举着枪的手臂十分结实有力。

讲真,这男人长得真不错。

但那股子冰冷坚硬的感觉像极了某个人,瞬间让苏妤身体紧绷起来。

而男人对上苏妤打量的眼神,眼睛马上眯了起来,浑身散发开危险的气息:“举手!听不懂?”

“你确定要我那样做?”

苏妤压住胸口的手缓缓动了动,身前的白衬衫就下滑了一点。

这具身体的前面很饱满,再下滑,就有走光的危险。

而且腰很细,皮肤很滑,她刚才只是稍稍直了直身,那条宽大的四角短裤就“嗖”地掉了下去,直坠她脚踝。

要不是她手里的白衬衫挡着,她可就啥也没有了,现在还要她举手?!

男人的视线,本能地随那条掉下去的短裤动了动。

旋即,他意识到了问题。

他没再催促,只是耳朵不知是被灯光照的还是怎样,红得滴血。

房间外嘈杂的喊声便在这时清晰地传了进来,这次有男人粗野的声音夹在里面:

“方妤你不出来我们踹门了!”

“方妤你和奸夫都别想逃!”

“捉奸捉奸,开门开门!”

洗澡间里的男人往门外看了看,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鄙夷,然后,手里的枪往外挑了挑:“你......方妤?”

全身戒备的苏妤一点没错过那抹鄙夷。

很受伤。

但也很无奈。

现在她不是方妤也不行了,七十年代,没有身份就是盲流,会被抓去劳改。

而眼前的男人有枪,床上的衣物除了白衬衫都是军绿色,应该是军人,要是被他推出门去,那她就完蛋了。

苏妤咬了咬牙,像以往报复某人一样,扯出一个极恶劣的微笑:“对!如果你出声,你就是奸夫!”

男人的眼睛越发眯了起来,浓密的睫毛笼住他眼,那目光如有实质地刺向苏妤,简直要把她刺上几个洞。

但,苏妤的威胁还是有用的。

毕竟两人现在这模样,谁说得清啊。

所以......

“先穿上衣服!”

男人的声音是气极了,但人却不得不退进了洗澡间。

里头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估计他也在穿衣服。

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苏妤动了动,发现手和脚都被绑住,后脑还在热辣辣的疼。

看那几个人正在研究用哪张介绍信,苏妤吸着气,把两只手使劲弯曲到一边,身体努力后仰如瑜伽高难度动作,终于,指尖探到了裤兜里的小刀。

方妙在说话:“哎,刚才好像那个招待所楼上有人看到我们了,还喊呢,陈强哥,你和我哥先在外面看看有没有人跟来,我先问方妤几句话,问完了我和我哥就走,人就是你的了,你爱干嘛干嘛。”

陈强肆无忌惮地笑着,和另外一个男人出去了。

方妙马上向苏妤走了过来。

苏妤装作害怕地往后缩,顺势把小刀夹在手里,开始磨割绳子。

方妙在苏妤面前蹲下。

这坏女人,大概是为了她当得起恶毒女配的设定,倒长着张可以称作清秀的脸,但这会儿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她先把苏妤上下打量了一下,手还拎住她的蓝色衬衫扯了扯,轻蔑地笑:

“方妤,你可真行啊,昨天给你脱光了,你竟然还能逃了,但是今天我给你绑了,你逃不了的。我可跟你说,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你也知道的,陈强那动不动就打人的性格,是不是?”

苏妤放在后面的手一边不断割绳子,一边假装磕磕巴巴地说话:“方妙,我们,我们是堂姐妹,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方妙笑:“哎哟,就是因为我们是堂姐妹,所以才帮你嫁给陈强家呀,他叔可是公社革委会的,你嫁过去了,麦乳精啊,肉啊,尽你吃,你该谢谢我的。所以,我问你,你是不是弄到方婧的抚恤金了,放在哪儿了......”

话没说完,已经割断绳索的苏妤缩肩蓄力,猛然扬手,对着方妙就是一句勾拳。

这一拳,直接打翻了方妙。

在方妙倒地懵逼的状态下,苏妤马上骑到方妙身上一顿乱揍:

“放你妈!我叫你坏!我打死你个坏种,敢算计我,我先打死了你再说!”

方妙一时间被苏妤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崩溃大喊:“住手,啊啊,哥,哥,陈强,来帮我,啊啊!”

苏妤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要逃命。

但她计算过时间和体力,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过三个人,所以她想的是用方妙做人质。

此时她也不惧,抓起地上的稻草灰一把塞在方妙嘴巴里,当方妙抠嘴巴咳嗽的时候,继续狠狠揍她:“死八婆!吃屎吧你,一天到晚算计人,我今天先算计了你!”

她好歹也是上过泰拳课的,这几拳用了大力,打得方妙一会儿缩成一团,一会儿直成一条,终于喊不动了。

但苏妤现在这具身体不是个长期健身的,这么一顿暴力输出,自身体力消耗不少,苏妤也是喘气喘得很急。

而门口,两个男人已经进来了。

他们惊讶地看着这场景,马上想过来抓苏妤。

苏妤一骨碌爬起来,手里的小刀贴上方妙的喉管:“别过来!谁过来我就弄死她!起来!死八婆,站起来!”

她使劲的拽起方妙。

此时方妙打得没了气势,被苏妤拽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苏妤拐住她脖子,把她挡在身前往前推:“让开!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知道的,你们都是被她哄着来的,只要你们放我出去,我不怪你们。”

缓兵之计还是要用的。

但她最讨厌这个方妙,十级恶毒货,所以刀真是毫不留情地抵住她。

方妙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很是配合地往前走,尽管她痛得肚子抽抽,这时候倒不敢挣扎:

“方妤,方妤,你别这样,是奶奶让你嫁的,不是我,方妤你别乱来,方妤,生产队都知道你嫁给陈强了,不信你回生产队问,啊啊,跟我无关的。”

她只管这么害怕地推脱,但脚还是在走。

苏妤觉得自己掌控得不错,便继续把她往前推。

但是她低估了恶毒之人的自私。

当她错过门口两个男人,几乎要走出门去的时候,那个陈强忽然拉住了她:“不许走,你是我的,今天你就算弄死方妙也不许走!”

这一下谁都没想到。

苏妤因为被他一拽,手往上一抬,刀直接划向方妙的下颌。

只是那小刀终究太短了,大力之下撞在方妙的下颌骨上,掉了,但方妙还是伤到了,血也飙了出来。

方妙凄厉而短促地叫了一下,旋即跌倒在地上。

苏妤却被陈强一把拽了过去:“臭娘们,老子花钱买的你,竟然敢跑,你想都别想。”

另一个男人已经去扶方妙,看着方妙被几乎切下一块肉的下巴,向陈强怒喝:“陈强你他妈干嘛,你要害死我妹妹!”

陈强只管抓住苏妤狞笑:“方金根,你妹妹死不死的关我屁事,本来说好昨天就让我睡方妤的,结果还要我等一天,你他妈的,收了我家三百块钱还敢对我呼三喝四,你信不信我让我叔撤你爹的队长?敢跟我叫,叫个屁!”

方金根比陈强矮了大半个头,被这么骂了,不敢出声。

方妙手捂住伤口,血还顺着手肘流下来,看向苏妤的眼里,是浓烈的恨意。

她一把推开方金根,一边拿一块手帕包住下巴,一边走到苏妤面前抬脚想踹。

陈强也提脚,挡住了她:“干嘛,现在她是我的女人,你敢动她试试。“

“呵,呵呵!“方妙讥讽地笑着:“你的女人?你睡到了吗?我呸!别忘了,她昨天还逃了呢,她可根本不想嫁给你。“

陈强狞笑:“今天逃不了,你们先走,我让她在这里就嫁给我。“

“你别忘了,这里是我表舅舅家的柴棚,你吵吵闹闹的,可不是给我表舅舅找事,给你一包好东西,她吃了就会抱住你了。“方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扬了扬:“我给她喂了就走,明年这个时候,保管你抱上孩子了。”

陈强地包天的丑脸上一脸好奇:“什么东西?”

方妙眼里是邪恶和蛊惑:“兽医站配种的,要不要?”

陈强笑得大黄牙全部露出来:”方金根,去弄点水来。“




精神迷离的人力气似乎特别大些。

怀里的小姑娘丝毫没有要放开于明锐的样子,反而身子紧紧贴住他,手更是在他身上乱抓乱挠。

外面有了急促的脚步声,呼喊声一句高过一句:“于队!小方!你们在哪里?”

于明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

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谁看见,对小姑娘都不是件好事。

于明锐一边更重地扣住苏妤的手,一边张嘴,在苏妤的耳朵边缘咬了一口:“醒醒!清醒点!”

苏妤吃痛。

但这痛感让她有了短暂的清醒。

终于,紧贴住于明锐的身子努力地往后退了退。

但也只是一点点,这对于明锐来说,反而让那种女性身体的柔软感觉更清晰了。

于明锐艰难地腾出手,刚想将人推开,但小姑娘又紧紧揪住了于明锐的汗背心,语无伦次:“......我要杀了你......呜呜呜.....我......杀你......洗胃......去......”

她的手松开又揪紧,最终努力去保持握刀的样子,那双明媚的眼里有倔强,有哀求,也有痛苦,最终,都化作眼泪,在腮边滑落。

看着这样的小姑娘,于明锐的心底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疼。

疼得不得了。

他强硬地用自己的衬衫裹紧小姑娘,再一把抱起她,眼看小姑娘还在不断挣扎,不断呢喃,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了印:“别怕,别怕,我抱你,坚持用,带你去医院!”

苏妤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终于推倒了那个总是甜甜叫她“姐姐”的小奶狗。

小奶狗还很不愿意呢,但是她苏妤多厉害啊。

她紧紧压住他,轻轻地亲他,哄他:“叫呀,叫姐姐呀,姐姐疼你!”

小奶狗抓住她手,她堵住他唇。

小奶狗抱住她腰,她圈住他脖子。

小奶狗滚烫滚烫的,她手指不断划拉:“乖一点!姐姐只是摸摸腹肌,一下,一下下......”

小奶狗终于就范躺倒,她很是开心地捧住他脸要亲亲,但那脸忽然变了,变成了......

呃,变成了......

啊,他没有脸,但是好凶好凶啊,他的眼睛像是穿过层层迷雾瞪她,他的身体像长出冰芒,散出冷冷的气息,让苏妤不得不放开他。

唉,没意思,真没意思,搞小奶狗不如睡觉。

她睡觉,睡觉,蜷成一团睡觉。

睡着前,好像小奶狗又回来了,抱她,亲她,撩拨她。

但是她很生气,嘟嘟囔囔推开他:“你就是白天想叫姐姐,晚上.....”

小奶狗抱紧她,她却睡着了。

好黑好长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晨曦刚照进房间。

苏妤都睁不开眼,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轻轻转了转头,耳朵边缘的痛感顿时让她低呼出声。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

很奇怪,她耳朵为什么会痛?

为什么?

被人打的?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方妙陈强他们害她的事情来。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方,醒了?“

是刘亚琴,脸色有些憔悴,眼里很是担忧。

苏妤歉意地笑了笑:“刘科长,您一直在陪我?“

刘亚琴:“于队长走了就是我陪着你,你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天一夜了?”苏妤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歉意:“挺好的,稍微有点头晕,谢谢你一直辛苦陪我,真对不住。”

“我没事。你最该谢的是于队长,是他把你救出来,带你来的医院,你知道吧?”

苏妤先轻轻点头,再摇头:“我是记得看见他出现救我,但后来,我脑子糊涂了,我怎么到的医院,我不太记得。”

“可怜的孩子!”刘亚琴摸了摸苏妤的额头:”于队长及时带你来医院洗了胃,医生说,他们给你吃了激素很强的药,要不是救得及时,说不定会引起肝脏问题呢!“

“是啊,太感谢于队长了,等我好了,我得去好好谢谢他。”

“他们已经走了。部队的人,行程都是有安排的。“

“这样啊......”

苏妤很是遗憾地往门外看了看。

真的很感激。

别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但苏妤非常清晰的记得,正当她满脑子绝望,却看见于明锐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内心那种激动。

那一刻,那男人身上带着光。

之前对他的害怕,防备,现在统统没有了。

确定了,这是个内心善良温暖的男人。

跟她曾经以为的不同。

但偏偏,以后见不到了。

苏妤有些难过地说:“唉,救命之恩,却没机会谢他。”

刘亚琴递过来一杯水:

“于队长做事是真靠谱,他让小沈通知了厂里,自己不顾危险就去找你了。找到你之后,他还顺手抓了那个想欺负你的陈强,那个坏蛋倒是有点背景的,抓进去的第二天,就有人来找关系救他呢。

但是于队长知道了,只是打了两个电话,那些搞关系的就不敢再出声,公安局长还发了话,让于队长作为证人跟着去到你老家,抓了一个坏蛋的同伙,哦,就是你堂哥,叫方金根那个,现在两个人都关起来了,等着判刑!”

苏妤想到那两个混蛋,气得坐了起来:“不止两个,还有我堂姐,方妙,是她灌我药的。”

刘亚琴:“是啊,于队长都问出来了,是这样的,但是你堂姐不见了,她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苏妤皱眉。

方妙肯定是去首都冒充高官女儿了。

但现在,这个事情她不好说,一来可能泄漏她穿书人士的情况,二来,她并不知道高官爹的具体地址。

刘亚琴看她这样,倒是拍拍她肩安慰:

“但是也好,不知道于队长是怎么对那个陈强家里人说的,陈强家里的人对方妙家里非常生气,把方妙家里砸了,连你那个蛮横奶奶都被陈强家里的人打了一顿,扬言要是陈强判刑,一定会把他们家烧了呢。而且,于队长还把你妹妹接了出来。”

“真的?”

“嗯,暂时在我家住着,你只管放心。”

“太谢谢您了,刘科长!”




苏妤到底不是原主。

要是原主,听见这种话都要气晕了。

她还能冷静地应答:

“我们家情况比较复杂,我只知道,我奶奶一开始不承认我娘,直到我九岁,我娘生了我妹妹,才一起去补了户口本的,要这么说,我奶奶肯定有两个户口本,反正户口这块,公社里管得不严,我堂姐在公社有认识的人,搞出这种事不奇怪。

刘科长,您就咬定,您昨天看见过户口本上有我和妹妹,为什么今天没有?要是方进贵是没有子女的,那按照政策,抚恤金减半,也不会有顶班名额,看我奶奶怎么说。”

刘亚琴说着“我试试”,先挂了电话。

苏妤焦急的等了一个小时,刘亚琴又打电话回来:

“死老太婆!一听抚恤金减半,又说有了,但咬死你不是你爸亲生的,你妹妹还小,这个名额得给你堂哥。我说方妤不是亲生的你也得证明她不是亲生的!

我还以为这老太婆会回家想办法呢,却原来你堂妹等在厂外头,你奶奶出去拿了另一个户口本,还有你说的那些证明你不是亲生的信,若无其事的又回来了,脸皮真厚!”

苏妤松了一口气:“能拿回来就好。信和户口本,都得麻烦您扣住。”

刘亚琴:“那肯定。你家这奶奶真不简单,还好守卫连队把他们带来的人赶远了些,不然啊,听说他们所有人要进厂里,逼我们今天就把工作名额给你堂哥呢。”

苏妤都替这种老太太害臊,只好转换话题:“那我妹妹呢,能想法子给她进来一下吗?”

刘亚琴:“你先别急。你奶奶很勇,我说‘既然方妤不是亲生的,那顶班这个事我们厂里还要商量’,想让她先回家,但是她不肯走,说顶班名额今天办不了,抚恤金今天得拿到。还得是一次性那种,三千块她一个人拿。

我说,抚恤金国家都有政策,你拿的时候,所有能拿的人都要签字,方妤方婧都要签字,她又开始说你不是亲生的这种话,又开始闹。你看怎么办?”

苏妤:“刘科长,我知道您是想帮我争取抚恤金,但是,如果她一直这样闹,今天肯定没完。抚恤金我那份放弃。只要能保留住工作名额就行,不然我怕最后我啥也没有。”

刘亚琴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你这姑娘真拎得清!我先帮你跟她扯一会儿皮,努力争取一下,实在不行只能放弃,她跟你堂哥一起在闹,照这样下去,厂里的领导肯定都生气了,要是几个领导都说不给了,那可真坏事了,毕竟这名额不是一定要给的。”

“我明白。刘科长您大胆地答应,我知道好坏,就是我妹妹......要是可以,我想和她见一下。”

“我试试,你先在门口等着,成不成另说。”

刘亚琴把电话挂了。

苏妤挪去门口,傻傻坐着。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刘亚琴就骑着一辆自行车,车前的横杠上坐着个小姑娘,疾驰而来:

“小方,快快快,我哄老太婆说我带你妹妹在厂里转一圈,十分钟啊,你别说太久,不然她肯定怀疑。”

车横杠上的小姑娘本来一脸紧张,等看见了苏妤,她迫不及待地哭了出来:“姐!姐姐!你怎么不要我了,我做错了什么!”

刘亚琴把她抱下来,小姑娘还站原地哭。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苏妤的胸腔里还是会涌出一股心急和疼爱。

苏妤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婧婧,谁说的我不要你?”

方婧长着一张和原身很像的鹅蛋脸。

此时,她长睫毛上挂着泪,抬头看苏妤的样子,可怜得不行:

“奶奶、大伯大伯娘,妙妙姐他们,都说。你昨天没回来,我奶奶说你是野种,跟野男人跑了,再也不要我了,呜呜呜!”

“婧婧,你先别哭,你先看看我。”

苏妤小声哄着,小姑娘抽噎了好一会儿,才肯抬头看人,但还是气鼓鼓的。

苏妤把脚伸出来:“你看,姐姐伤了脚,所以没有回家,姐姐不是不要你。”

小姑娘看着她那全部掉皮的脚趾,不哭了,眼里有心疼:“啊,姐姐......你没事吧?”

苏妤:“我现在没事了。多亏刘科长他们帮了我。婧婧我只问你,当奶奶他们那么说的时候,你怎么就信了呢?”

方婧依然委屈,扁嘴:“你从来没有不回来过。你走的时候明明说很快回来的,可我等了一夜!”

苏妤心疼地摸摸她头:

“婧婧,你要明白,爹死了,这个世上最亲的就是我。别人说的话,不要信。我昨天被方妙害了,差点死了,他们想要抚恤金和顶班名额,连你的那份都要吃掉。现在姐姐正和刘科长想办法。

你忍一忍,一会儿照样和奶奶他们回家,他们说啥你都别信,但是你也不能说出我在这里。等我拿到了顶班名额和抚恤金,我就能把你从乡下带出来,我们以后在城里生活,你在城里读书,不要和奶奶他们在一起。“

九岁这个年纪,要说懂,还有很多不懂;要说不懂,也能体会很多人情世故了。

方婧委委屈屈地说:

“要忍多久呢,姐姐,我很想你,奶奶把我们家的米啊、糖啊、盐啊,都拿走了,奶奶说以后我跟她一起过,可是她昨天就打我,我真的很害怕。“

苏妤心里也很难过。

但必须忍。

这会儿要是让老太婆知道她在这里藏着,今天势必会大闹,最后闹得大家啥也没有,实在不合算。

苏妤耐心地哄方婧:“很快。如果顺利,后天就行,不会迟过大后天。你要相信姐姐,先跟奶奶回去,熬过这两天就好。“

“好吧。“方婧应了,但抱住苏妤呜咽了好一会儿,才被刘亚琴拉走了。

接下来,刘亚琴的电话没再打来。

直到中午的时候,刘亚琴拎着饭盒回来了,一脸疲惫:“唉,小方,你们以前怎么跟你奶奶生活的?我只跟她斗了一上午,我就要被烦死了。“

苏妤无奈苦笑:“要不我娘那么早就死了呢,有一多半是被我奶奶气死的。真对不起,让您跟着趟这浑水。现在解决了吗?“




苏妤当即决定坐车回老家拿东西。

方婧:“能不回去吗?姐姐,我害怕。”

苏妤:“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回去带点东西来,你看,这里被子都没有,我们不能什么都靠别人施舍。”

“奶奶会打你的!我听见金根哥说,要把我们那边的东西都搬到他们家去的。”

“切,方金根马上要坐牢了,不怕!而且做错事的是他们,不是我们,你放心,我会很小心,拿了东西就走,不给他们打我的机会。”

在方婧担忧的小眼神里,苏妤跟宿舍大院的人借了辆自行车,朝原主记忆里的老家而去。

已经六月末了,路上真热,苏妤还特意把衣服包在头上抵挡阳光。

老家姜堰县向阳公社前进大队临着山的,在原主的记忆里属于郊区,实际上,苏妤骑了四十分钟才到。

到达村里的时候,远远的能看见很多人在地头除草。

苏妤不想和人打交道,悄悄的从小路绕到家。

方家有一个老宅,五间的小青砖房又大又敞亮,但是原身一家三口,却是住在老宅后面的三间低矮土坯房子里。

原身记忆里,这是方进贵把秦明月带回来以后,在方老太太不认可的情况下,分家自己盖的。

方进贵就算死了,这房子也应该是属于原身方妤和妹妹方婧。

但是现在苏妤推门进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躺在原身的床上。

因为是夏天,老太婆只穿了肚兜和短裤躺着,身上伤痕累累,一条腿还用木棍捆扎着,脸上还都是被指甲抓破的伤痕。

这,应该是方老太太了。

苏妤笑了:好家伙,本来只是想回来拿点东西,想不到还能有机会收拾这个老坏蛋,真是老天开眼。

她侧耳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很好,没人。

苏妤轻轻关上了门。

老太太警觉的爬了起来。

一看是方妤,那双有些混浊的老眼里,马上涌出了恨意和阴毒:“是你?你竟然还敢回来?你个贱货!你到底对方家的小子做了什么,害人被抓了,还害我被打?”

苏妤缓缓的踱步到床前,先说了句:“张口就骂人,看来你喜欢这样的。那你可要招架住,我要开始回嘴咯。”

旋即,她把脚往床上一架,拿手在脸上一抹,张嘴就是一顿输出: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这是我家。你个老贱货,你到底收了陈家多少钱,让人家那么对我,怎么没打死你呢?”

方老太愣了愣,旋即伸手就要打苏妤:“你个小贱人怎么跟我说话呢?反了你了!”

苏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力往床角一推:“被你个老贱人说对了,我就是反了,现在开始你最好收敛点,不然你打不过我。”

老太太头撞在墙上,疼得她赶紧捂住。

但终究是疼痛让她清醒了些,她有些惊恐的看着苏妤:“你,你不是方妤,你,你以前不敢这样的。”

“可不是!我现在不一样了,你要是敢招惹我,我打死你个老贱人!不不,你已经招惹我了,你把我卖给陈强,你纵容方金根和方妙来算计我,你还是个人吗你!”

苏妤缓缓的逼向方老太,方老太倒真心害怕了。

但她还色厉内荏:

“你早晚要嫁人的,陈强家里有钱,叔叔是书记,又看得上你,你为什么不嫁,你,你别不识好歹,你个当孙女的,爹死了,难道还敢不听我这个当奶奶的!”

苏妤一把揪住她的肚兜:

“我懒得跟你废话,但是,我必须跟你算账!以前你天天欺负我们一家,分家了你还非要我爹把一半工资给你,死了你还要一半抚恤金,拿了抚恤金你还欺负方婧,你真当我们任你搓圆捏扁了,现在,你把钱都给我吐出来!”

方老太这种人,真的就是欺软怕硬。

之前肆无忌惮的欺负原身一家,现在看见苏妤满眼厉色,她马上开始求饶:“小妤,妤妤,我是你奶奶,你不能这样的,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苏妤凶神脸:“我弄痛你?那我可太善良了,只是弄痛你!你这一身,是陈家打的吧,打轻了!等陈强判了劳改,你有得被人打呢,你最好现在就把我家的钱还我,我就放过你。”

“不是不是,不单单陈家打我,你大伯大伯娘也打我,呜呜呜,小妤我错了,我以后不跟他们过了,我跟你过,小妤,你放了我吧,呜呜呜......”

苏妤要笑死了。

真好。

恶人就须恶人磨。

估计是因为陈金根也被抓走了,她的大儿子大儿媳才打她。

苏妤:“我放过你?不应该是我也打你才对吗?相比较他们,我才是受害者!不过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只要钱和票,或者粮食也行,拿出来!”

按照原身的记忆,这老太婆每个月要求陈进贵要给18块钱呢,有啥好吃好喝的要先尽着她,不然就说方进贵不孝。

方进贵老实听话,原身方妤也怕这个老太闹事而不敢出声,这才是方进贵这边三口一贫如洗的最大原因。

老太婆身子往床里缩了缩:“我没有了,钱都给你大伯了,我没有了。”

“你觉得我会信?抚恤金还一千五呢,我看就是因为你没把钱全部拿出来,他们才打你的。”苏妤轻描淡写说着,忽然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小刀,顶在方老太太的下巴上:“还钱!你知道吗,方妙都被我这把刀割了下巴,要不你也试试?”

“你,你,你......”

之前,老太太只是假装哭泣,一点眼泪都没有,但这会儿看见刀子,她才算是真的惊恐:“你别这样,你怎么敢这样,小妤,我是你奶奶!”

“虐待孙女卖掉孙女的奶奶吗?别浪费表情了,我没时间跟你演戏,要么你告诉我钱和票在那里,拿了就走,要么我打到你说出钱和票在哪里为止,走的时候还把你丢猪圈里,你不就是这么对方婧的吗?”

对着苏妤的刀子和冰冷的目光,方老太还想耍赖:“你,你敢动我一手指头看看,我,我让人知道你不孝!”

“好叻,就动一手指头看看!”苏妤对着老太太就翘起了一根食指,然后重重按在她小腿上。

“啊......!”老太太杀猪似的叫了起来:“放手,不要戳了,本来就被你大伯娘踩了一脚,你再按要断了!”

苏妤微笑:“我就是看出来要断了才按的,还钱,不然我就按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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