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方与观正趴在我的床边。
一股呛人的香水味灌进我的鼻腔。
我苦笑了一下,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湿润。
“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
既然决定要离开,那就没必要再把这些事放心上了。
现在唯一对我来说重要的,就只有我的孩子。
方与观沉默半晌,将我抱进怀里。
“孩子,没有了。”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地起伏着。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像是被拴了块石头似的直沉了下去。
我猛地推开方与观,“不可能!
你骗我!”
方与观抓住我打在他身上的手,“谢忘悠,你冷静点!”
“你想让我怎么冷静!”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下,肩膀也跟着颤抖着。
“我们的孩子还会有的……”我抬眸望向他的眼睛,笑了一下。
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眸中的光亮仿佛在一瞬间湮灭了。
是啊,我差点忘了,方与观根本不知道我是熊猫血。
这么些年,都是我在默默记下他的喜好,和关于他的一切。
而他对我的关心仅仅停留在言语的问候,根本没有真正用心。
“不会再有了。”
我的眼睛通红,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什么叫不会再有?
一个孩子而已,别哭了。”
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为什么他就不会心痛呢?
我想不明白。
所以方与观,你当时究竟为什么要娶我呢?
从医院回到家后,我老是做梦。
梦到和方与观最初相遇的时候。
“求求你,借我二十万,我一有钱就还您。”
“小谢啊,你体谅一下伯伯,伯伯生活也不容易,实在没钱借给你。
这样,你有空来伯伯家吃顿饭,也算是伯伯的一点心意。”
我绝望地看着手中挂断的电话。
我是被奶奶捡回来的,被捡回来时我的脖子上挂着个“谢”字平安福。
奶奶便给我取名谢忘悠。
等奶奶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后,她却病倒了。
为了给奶奶看病,我已经花光了这些年存的所有的积蓄,只好四处找人借钱。
我攥着手上这张被揉得皱巴巴的报纸。
上面八个大字格外醒目:谢氏集团希望基金。
我忐忑地用手指敲出一串数字。
正要拨出去时,一通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谢忘悠?”
他的声线清冷。
“你好,你是…待在原地别动,我来接你。”
电话一下子就被对方给挂断了,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
没过两分钟,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我面前。
车窗摇下后,我看清了车后座的人。
“上车。”
他一开口,我就确认了他是刚刚给我打电话那人。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什么也没问清楚,就上了车。
或许是直觉认为,这人是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车终于停了下来,停在民政局门口。
我睁大了双眼,满脸错愕。
他转过头来,拉着我的手,带我下了车。
“和我结婚,你要的那些钱我可以给你。”
他插兜站着,面色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