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院子原本被齐家人把守着,现下齐家人一走,大门口顿时熙攘开来。
许多村民踮着脚张望着院子,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萧老二家出啥子事了。
“你没事吧。”玲珑松开握刀的手,快步走到云锦身边,瞧着她只是发丝凌乱,应该不像是受了伤。
云锦摇摇头,“没事,你先抱着包子回家,我随后就到。”
说着,人便出了厅堂,走到院门外。
另一边,看热闹的众人见云锦出来了,急忙围了上去,蔡家奶奶同奶嬷嬷平日里关系不错,奶嬷嬷去了后还经常看望云锦,于是她第一个开口问道:“云丫头诶,这是嘛回事呀?”
“我......”云锦听闻这话,内心酝酿了几秒,吸了吸鼻子,含着哭腔道,“我,我哥和我嫂子,他,他们非要把我卖给齐家!”
“什么?”众人哗然。
蔡家奶奶着急的一跺脚,“这俩个畜生!他们凭什么!”
“嫂子今天早上去我家,说,说一一是累赘,先要卖了一一,然后让我收拾收拾,准备去齐家,我不同意,她就带了一伙人闯进家,把我和一一抓了过来,幸好,玲珑回来的及时,要,要不然,我和一一可能早就没命了。”
硬生生地把眼泪挤出来后,云锦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还痒,不自觉的咳了几下。
然而,这幅样子落在众人眼里,却成了云丫头被王翠红打的肺都伤了。
“可不是!我说我早上怎么听见竹林那边叮呤咣啷的。”
奶嬷嬷当时要建的宅子比较大,村子里没有什么好地方,于是她就把宅基地买在了野竹林的后面,靠近大脖子山的地方,那里也是零星有几家外来户。
离云宅最近的一户人家的女人一拍手,恍然大悟道。
人的认知习惯性从众,当有人抛出一个点时,他们会下意识的找各种细节来核对,慢慢地便会形成了某个观念。
而往往建立这个第一印象的人,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云锦明白王翠红干的这事是瞒不住村里的人,而她也不打算去瞒,甭管王翠红的行为有多恶劣,甭管齐三少如何不行,齐家是姚镇的大户人家,她一个弱女子未婚先孕又住在青瓦红砖的大房子,在一些人眼里本身就是原罪,如果再被人从王翠红嘴里知道是嫁入齐家,想必一定会有不少因为嫉妒而风言风语的人。
这些人犹如渠沟里的臭虫,他们才不管你的意愿,他们会按照自己内心处最大的恶意来猜测。
云锦她自己倒是不怕,可包子还小,还需要玩伴,所以她不能将事情任其这样发展。
她要在情绪酝酿前便将自己这个可怜低下的弱势形象立住,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被逼的受害者,毕竟人人都同情弱势者,人人都会下意识的仇恨欺压者。
“就是就是,我早上上山的时候,看见王翠红带着两个黑脸壮汉往竹林那边走了,咱们村竹林后就住着云丫头,肯定是去找云丫头去了。”果不其然,又出来一个随声附和者。
这两人话说完,其他的人皆开始回忆自己所参与的事情,不管有没有关联都强行联系到此事上。
云锦默默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见火候差不多了,又抛出了一句,“嫂子她,她已经收了齐家的钱,所,所以才,才这么过分的!”
“而且,嫂子还说我是她养大的,就应该这样,”
“屁话!”脾气火爆的桂花嫂拍了拍云锦的肩膀,安慰道,“你别听你嫂子说那糊话,她那人钱比命还重要,有人给两个臭钱别说你了,自儿个的亲闺女都能卖了,啥事做不出来。”
“别担心,她要是再找你的事,你就去找你根子哥,我还不信了,这朗朗乾坤下没个天理了,什么她养大的,你和她又没关系,那是你奶嬷嬷花钱雇得她,这狼洼村又不是她一个人被雇过,不怕!”
想要钓的鱼都上钩了,云锦心里顿时踏实了,蔡家奶奶是村里比较德高望重之辈,而桂花嫂的公公则是里正,有这两人在,哪怕齐家再来人,也得考虑考虑民意。
这天,还不是他们能一手遮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