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冷淡理智到像局外人。
心中隐匿的悲痛瞬间消失,我听笑了。
没了和他掰扯的耐心,我正色道:
「文赫礼,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是一个工具?
「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有比我更有用听话的,你找错人了。」
话音刚落,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文赫礼声音暗哑:「我去开门。」
我懒得和他多言,转身拉起行李,刚准备出门,迎面碰上走进来的宋雅夕。
「裕然姐姐这是——」
她瞥过我的箱子,扬起一贯明艳甜腻的笑,十分自然地贴到了文赫礼身旁:
「怎么气氛这么不好,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哥你怎么回事,都要结婚了还惹姐姐生气。」
她嗔怪着,眼底却兴味浓浓。
挑衅般挽住文赫礼的胳膊,笑得张扬。
我懒得理会她的小心思。
文赫礼却悄无声息抽出了胳膊,自然地拉过我的行李箱,解释道:
「是我的错,夫妻吵架你就别看热闹了。
「裕然,晚餐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好吗?」
他语气中的服软和卑微太过明显,宋雅夕都愣了一下。
我心里好笑,面上去仍平静:
「不用了,你好好陪雅夕吧。」
我夺过行李箱,明显感受到很强的阻力。
一看,他拉住箱子的手已经攥出了青筋。
我沉默着掰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地走了出门。
只到门口,一辆车停在我的面前,车窗降下,费兰的笑颜映入眼帘。
他将墨镜卡在发间,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这才注意到他额外深邃的五官,和那双多情的琥珀色眼眸。
「上车。」
他朝我歪头,替我打开车门。
我犹豫了一秒,后方传来一声“裕然——”
那是文赫礼的声音,罕见的惊慌和焦急。
我没理,毅然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后视镜内,文赫礼像是僵在那里,身影一点点变小。直到转弯,我看不见他了,他却好像依旧在原地。
我突然记起几年前来文氏集团找他,大楼建得很高,他们说最高处的办公室里,待着的是小文总。
他那段时间说是出差,说回来看我演出,可他失约了,电话更是打不通。
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往文氏栽,却被问道我是什么身份时,哑了嗓子。
走投无路下,我就仰着头往最顶层的那扇窗户。
直到脖子酸痛,直到眼睛被太阳刺得流泪,我才不得不承认,我和文赫礼好像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演出第二天的晚上,我坐在公司门前的花坛边啃着面包。
文赫礼就这么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从公司走出,身旁几位年长的老董满意地点着头。
他送人上车,下一秒另一辆商务车停在他面前。
鬼使神差般他抬眸,对上远处眼眶湿润的我。
仅一个眼神,他再没看我,利落上了车。
那天我在楼下盯着汽车的尾灯很久很久,就像如今,后视镜里的文赫礼。
我仍旧记得他迟来的解释,只三个字。
「我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