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避开我的眼神，也不曾抵抗我的动作，眼中是成年人少有的坦然。
“我不记得。”他说，“但我觉得我该对你好，想来是因为我要生存，不是么？”
于是，秦砚就这般在我府中住了下来。
我向管家解释，我这么做是为了堂堂正正胜过他，也是为了保住秦砚的性命。
我也是这般向自己解释的。
毕竟秦煜仍在暗处虎视眈眈，就连那个继母叶氏也也多次来访，明里暗里说要来探望秦砚。
儿子不便出面就让长辈出来，想着能卖个人情，说不准我心情好了就能把秦砚交给他们，以完成他们的图谋。
可我偏不。
与秦砚相争多年，我养成了一副倔脾气，旁人越想我做什么，我就越不做什么。
坐在书案后，我笑吟吟对着叶氏。
7.
“我若不放人，你能奈我何？”我挑挑眉，“如今秦砚伺候我伺候得颇为舒坦，我为何要错过这般好的一个折磨他的机会？”
叶氏像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似的，指着我道：“你……”
“我什么？接待你几次是因你勉强算长辈，这是我的礼数。以后再来，茶水有，但见我就不必了，谁不知道沈家与秦家是世仇？我对你不好也是常理。”我冷笑道，“你们当真以为我就只会口头威胁？还是说你真以为你的好儿子能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还有，不要想着往我府里安插耳目，我这个人脾气不好，说不准不折腾秦砚，就去折腾你儿子了。”
听到这话，叶氏的脸色骤变，低声嘟囔了几句，便捏着绣花手帕匆匆离开了。
这就对了，做了亏心事的人，就该是这副模样。
我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目光投向窗外，只见华灯初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秦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刚刚与人斗嘴的愉悦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我看着屏风犹豫再三，仿佛在决定一件关乎命运的大事。
在敲门声响起第三遍，我才鼓起勇气，开口道：“进来吧。”
“婉瑜。”
秦砚的声音传来：“你何时回府？”
我：“事务繁忙。”
“这样啊。”他的声音透露出一丝失落，但随即又关切道，“那你要好生用膳。”
我随口应了一声，挥手示意他退下。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秦砚。
明明此事发生之前，我想过很多次，假如有一日他落在我手中之后我该如何折磨他。
可事情真的发生时，他的目光却让我有些畏缩。
……一个与我争斗了这么多年的男子忽然变得如此黏人，，每句话都像是在夸我讨好我，实在是叫人不寒而栗。
所以一连好多日，我都用事务繁忙的借口住在了别院，未曾回府。
为使这场金屋藏娇的戏码更加逼真，不让秦砚生疑，我命人为他准备了新衣，还添置了闲书、棋盘等物件，将居所布置得舒适宜人。
我唤来大夫，嘱其为秦砚编造一段虚假的过往，好让他安心养伤，不生外出之念。。
秦砚对这一切安排都一一顺从，唯独一事总不听我的吩咐。
那就是每日都要遣人传话，催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