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变化。
直到紧绷的神经放下,直到生理和心理日趋成熟,直到我不敢直视周海晏的眼神。
日积月累的量变,终于爆发,迎来了蓄谋已久的质变。
是坐在他对面吃饭时,不断放慢的速度,不知道怎么拿筷子的局促,以及目光对视后强装镇定的率先移步。
是坐在他旁边学习时,没法集中的注意力,脑海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偷看他的手之后掌骨每条纹路都一清二楚的观察力。
是坐在沙发上聊天时,观念重合后的一声不吭,刻意同频共振的心跳声,以及感受到被他气息包裹着而不断上升的体温。
是坐在摩托车后座时,紧紧搂着腰要缩不缩的手,被问到想不想他的难以开口,以及下车说再见时害怕出丑而紧张到声音发抖。
是常常莫名其妙地发呆,是暗地里的观察和模仿,是突如其来的结结巴巴,是强装出来的若无其事,是久久不见的日夜思念。
我感觉自己在一点一点地失去控制。
所以我断定,我生了一种很奇怪的病。
奇怪到没法像以前一样和周海晏相处。
因为这个奇怪的病,我也开始变得奇怪。
我不再让他洗我的衣服,小到一件内衣,大到一件外套,甚至洗完怕被他看到而选择挂在自己房间的小阳台上。
我坐车不再去搂他的腰,而是别扭地紧握车座两边,固执地将书包背在胸前,以此阻隔两人之间的距离,以防泄露我的心跳声。
我生理期痛经疼到发抖,也只是自己默默去厨房煮红糖水,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撒娇用他的手暖肚子。
......
一次又一次无形中的疏离。
我没有注意到的是,周海晏的脸色越来越黑。
以至于周妈妈以为我们在闹矛盾。
周五下午,回家。
周海晏沉着脸停车,我先背着书包下来。
周妈妈拉过我的手,悄声问:
「清清,是不是那死小子哪里惹你生气了呀?」
疑惑过后,我急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和哥哥好着呢。」
「真的?」
「真的。」
恰巧周海晏从我身旁经过,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他意味不明地冷笑出声。
「......」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周妈妈的视线在我和他之间来回打转,明显透露着不相信。